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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封大娘的死,却让她再明白不过:

  幕后人没什么耐性了。

  马球赛上粗暴地想要她性命,断腿之人是一重因,使得蓝队格外针对她,陈八娘和封大娘尤其卖命,屡下狠手,便没要了性命,也要她惹得一身骚,有封大娘这一桩命案在,当真坐实了她这罪名,若杨廷爱惜羽毛的话——

  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

  索性两人早有防备,在命案发生的第一时间便已经派人率先控制住了苏令蛮的坐下之马,没有任其冲出人群,以免死无对证。

  “谨言慎行?陈某当然需要谨言慎行,你苏阿蛮身后背靠大山,谁惹得起?!”

  陈八娘仿佛豁出去了,对着苏令蛮连连冷笑。

  苏令蛮冷道:“苏某有没有罪,自有国家法度裁决,可不是你陈八娘的一言堂,谁人不知你与我素来不和。”

  “是极,我大梁初建,杨公率众臣兢兢业业数十年,方得一部国典,杨郎君自然不会以身犯法。”王沐之温和的声音中途插入,却半点不会让人觉得不适,他拍了拍身后三妹妹发抖的双手,才道:

  “击鞠之时,意外常有,小娘子还是莫要小题大做得好。”

  苏令蛮听着这话,却不知这姓王的到底是要帮她还是要害她。言语挤兑杨听不得偏帮,不然便是对“杨公”不起,对“国祚”不起,可这意外常有,又好似在说这不过一场意外。

  周围之人不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一方是红衣猎猎的胖美人,一边是香消玉殒的小娘子,随着人群里若有似无的煽风点火,几乎是一面倒地认定了“苏令蛮有罪,心计深沉,借马杀人”的罪状了。

  口舌从来是把不见血的钢刀,民意这等事玄之又玄,幕后之人倒是玩得好一手。

  苏令蛮微微地垂了眼,杨廷只见其馥白的面上长长的睫羽好似忽闪的蝶翼,隐藏着无限沉沉的心事,他常年冰封的心底突如其然地起了一丝愤怒,随着周遭越来越强烈的指责,这丝愤怒见风就长,可他到底涵养功夫到家,没现在面上,只朝地面的那摊子血迹瞥了一眼,竟讲起了古:

  “杨某前些日子翻起经书教义,倒是看到了一个有趣的故事。”

  “一户姓方的人家,生活富足,人丁兴旺,不知为何家里人却一个接一个地生了病,尽数去了。家主撑得最晚,待魂飘幽冥之时,却发现被勾着去了一处辉煌的宫殿。宫殿上坐着一个双面阎罗,一面笑,一面哭,一面善,一面恶。他哭哭啼啼地将悲惨诉说,言及方家七十余口人为何个个口舌生疮,耳朵流脓,最后不堪病痛地去了。可怜他诺大一个方家,竟是就此绝了根。”

  “双面阎罗冷冷一笑,哭脸对着他:堂下当真不知所犯何罪?”

  “方家长这才面露痛悔,原来他不是不知,却是不敢承认早年做的一桩旧事。在他十六岁之时,看上了邻居家俏生生的阿玲,却因那阿玲喜欢邻村的一个货郎,便编了人尽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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