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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什么?她仓皇地像失去庇护的小兽,隔着人群,去寻那个白色的身影。

萧子熠走了过来,剑尖还淌着血。

她踉跄上前,攥住他的衣角,语无伦次地质问。

他俯下身,极有耐心地,一根根掰开了她的手指。

“你先等一下。”他平静地说。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了,她看着他雪色的袍角,上面留下的带血的指痕如此明显,可称触目惊心。

于是她等,等到地上昏迷不醒的人的体温如地板一般冰凉;等到人群四散而开后又重新聚拢;等到有人将剑横在她脖颈上,微微使力,渗出一丝鲜红慢慢流淌。

萧子熠为她隔开了那把剑,他淡淡地说:“不急于一时。”

她不晓得那是什么意思。

后来有人闯了进来,谈判了什么,又周旋了什么,最后带走了什么,她都记不太清了。师父最终得到救治,她在榻边坐了许久,脖颈上的伤口不再疼痛,沾染了血迹的领口微微发硬。

她看着那片污渍,觉得一切真是狼狈得要命。

在刮着风的山崖边,她见到了他。

少年背对着日光和满山的雪,他负着手看她,衣袂翻飞,是她向来喜欢的清俊冷然。

她怀疑自己看错,他身上已经没有了那些指痕,那些她弄上的,不堪又丑陋的痕迹,无影无踪了。

他急于抹去衣角上的痕迹,就像急于抹除过去的一切。

她由此生出恨意,简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那场对话后,她带师父回了小霜观。躺了大半年,师父的身体终于复原,他看出她这些日子的沉默,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她默然许久,终于想好怎么说,一开口,眼泪却先簌簌而落。

她扑到师父怀中,哭着问,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可以这么伤心?

如果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事已至此,她顶多添个仇敌,为什么她现在除了恨,更多的是让她无措的伤心,这是应该的吗?本就该如此吗?

在女孩天真又心碎的发问中,玄虚子罕见地沉默了很久,他安慰地抚摸她的发顶,清清哭得累了,竟渐渐泛起困来。

朦胧中,她听到师父说:“无妨,乖徒儿,你还那么小,世上男子多的是,并不是每个都能教你这般难过,他不行,那就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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