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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城外草场埋伏了六天,才等到了目标,他们从薄暮之时战至破晓,当他用心爱的长鞭系着对手的头颅,献给主人过目时,他脸上还保持着一丝醉心的笑容。
主人没有放过这丝笑容,主人微笑着问他,这样的战斗同过去他经历的那些相比,如何?
他自然说,这次是绝无仅有的体验。
主人说,若是他能一直听命,这样的对手,以后还会有很多。
于是从那天起,他便有了名字,梅二十五。
过去的名字他早已忘记,或许是陈三,或许是李四,那只是一个自小被抛弃的人的可怜代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主人果真信守了承诺,像刺杀大将心腹那样的愉悦体验,他经历了很多。
朝中权臣的幕僚、某位王爷的庶子、甚至九五之尊身边众芳中的一朵……他杀得越多,鞭法越快,心中血色的欲壑更难填满。
而就在此时,主人的任务下达,竟要他来杀两个弱娃娃。
他嗤之以鼻,又不敢显露,百无聊赖地守了一日,终于得到今夜动手的信号。
那两人早已歇下,带队的却仍叫他们静候时机,梅二十五强忍着烦躁,他想不通,如此大动干戈却只为了这点事,是为什么。
直到此时此刻,他惊讶地发现,女孩竟以及其刁钻诡异的身法逃离了追捕,而先前被派到男孩房间的同伴,已经无声无息。
暗色天幕上,云缓缓流过,残月正一点一点破开云层,照亮了这方不算开阔的小院。
梅二十五缓缓攥紧了鞭子的握把,他紧盯着眼前这个表情淡淡,拎着一把——木剑的少年。
他疑心自己看错了,这样的武器未免太过滑稽。
但杀手的直觉在提醒,他不能真的认为这把武器很滑稽,他此前错误地轻看了这座破道观中的少年,已经是犯了足够愚蠢的错。即使他未说出口,别人不知道他的想法,他仍旧为这点错误的判断而羞耻。
同这份淡淡的羞耻同时产生的,还有些许隐秘的兴奋。
这个拿着木剑的少年,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干掉了前去杀掉他的两名杀手?梅二十五对那两人不熟悉,想来并不是什么多厉害的角色,但是——
一点声音,一点动静也没叫守在对面屋顶上的他们察觉到,这已经不算平常之辈了。
双方在月色下僵持。
他们已经将少年团团围住,看似随意,实则密不透风,无论他想从何处突破,他们都能在第一时间变换方位,将欲脱逃之人轻松拿住。
若少年是个懂行的,此刻多少应该有所警惕惊疑才是。梅二十五的目光牢牢锁住他,随即发现,这人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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