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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远时好似被噎住,顿了一顿,又道:“现下还早,观中也没什么事要做,师姐可以再歇一会儿。”
“不必了,一天之计在于晨,早晨的大好时光怎可白白浪费在床榻上。”
清清仰头,夸张地深吸了一口气,作陶醉满足状:“雪后清晨如此叫人舒爽,研读经注,修习道术是再合适不过。师姐我现在要去练功,不与你多话了。”
说罢,她向裴远时露出一个“师弟也要勤勉”的微笑,负着手快步离去了。
裴远时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那边……不是茅房的方向吗?
拐了个弯,确定裴远时再看不见自己,清清绷直的脊背立刻放松下来,她抬手擦了擦额间薄汗,蹒跚地朝那五谷轮回之地去了。
方才糊弄得还算可以吧?她觉得自己刚刚毫无破绽,甚至比往常更加潇洒从容,师弟应该,很快就会忘记她昨晚出的洋相了……
只不过此刻身上的滋味,已经远不能用“酸软”二字简单概括了。
赶集时,清清最爱看那些杂耍班子的表演,其中有个叫刀山火海的节目最有特色。
所谓刀山火海,就是用刀架了个梯子,艺人踩着刀尖一步步攀爬上去,清清最爱看这个,觉得十分刺激,总疑心艺人会不慎被划伤。
自然,划伤是不可能的,人家就吃这口饭。她猜想,他们能在刀刃上行走,应当是练了“硬气功”所致。她没练过硬气功,更没走过刀子,但此时身体的酸痛,怕是比挨刀子更磨人。
解决完事宜,清清扶着门,颤巍巍地走了出去,打算打水洗漱。
来到灶房,却见灶上已经温了一锅水,她舀在盆里,温度刚刚好。
正拭着面,玄虚子推门进来,见清清站在这,十分意外:“你竟这么早就起了?”
“早吗?现在都巳时二刻了。”清清不满地说“徒儿平日里起得比这早多了。”
“今日不同以往,”玄虚子道“你可知昨晚你是怎么折腾的?”
清清张口结舌。
“起先还好,就是哭哭啼啼,走不动道。后来不知怎么的,吵着闹着不肯睡觉,要跟你师弟比剑。”
清清头大如斗。
“你师弟让着你,故意输了,你还使气,怨他放水。嚷嚷着什么愿赌服输,要绕着小霜观跳五十圈才能安歇,我们拦也拦不住,劝也劝不了……”
清清简直要昏过去,但仍有一丝挣扎:“我怎么一点不记得了,师父莫不是诓我的罢?”
玄虚子慈爱地笑笑:“蠢徒儿,你今早醒来是不是浑身酸痛,双腿尤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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