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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是从紫宸殿回来若月说的话。

可无论是谁说的,最终都是一个意思。

她的夫君,大恒天子并不信任她。

他觉得自己会把敏才人从去行宫随行的名单中剔除,因而才专程叫了张彦来传话,才会在若月去紫宸殿时问若月那一句。

若是以往,陛下来长安殿,孟霜晚自然高兴。

虽然已经过了十年,但她还是一如当初,对着自己的夫君怀有少女般的喜欢和依恋,只是她平日极少表现,这些心思都被她压在了端庄持重的表面下。

只因为她是皇后,是国母,所以必须要稳重、要娴静、要识大体。

但嫁给秦淮瑾这么多年,从青葱少女到现在,她心中的情愫自然越来越深。

所以无论是对方来长安殿,抑或是她去紫宸殿,又或者别的时候两人相处,都能让孟霜晚发自内心的喜悦。

可这样喜悦的心情这些日子却一再被冲击。

自她信期至今已有十余日,秦淮瑾除了上回因着敏才人的事来过长安殿外,再没来过。

这次他为何来,孟霜晚心中一清二楚。

不过觉着自己误会她了,想要弥补。

可她……不需要。

她不需要自己的丈夫,因为另一个女人对她愧疚,而要弥补她。

这让她如鲠在喉。

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夜里。

当听得内侍唱和“陛下驾到”时,她的内心竟升不起喜悦,反而带着些说不出的复杂。

“几日不见,梓童似乎瘦了些。”天子拉着她的指尖在床榻便落坐后,借着暖黄的烛火细细瞧着她,“往日朕同你说,不要累着自己,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你总也不听。”

孟霜晚轻着声音回道:“去行宫避暑不是小事,一不留神便会出岔子,臣妾自然要多上心。”

此时的她将将沐浴完,身着牙白色中单,乌黑如绸般的长发垂落于脑后,殿内烛火通明,愈发映得她面如莹雪,眉若远山,艳色染朱唇,银辉印双瞳。

人常道:娶妻娶贤,纳妾纳色。

孟霜晚虽贵为皇后,模样却胜过整个后宫。

她贤良的同时也艳冠群芳。

因而陛下登基至今,后宫的嫔妃们始终本本分分,无人敢逾矩。

毕竟皇后绝色如此,又掌六宫权,谁也不是那不长眼的。

秦淮瑾素来知晓自己的皇后天人之姿,眼下在这安静的殿内再瞧,又别是一番滋味。

“避暑的事再大,也不及你的身子重要。”他说着,指尖捻起对方一缕乌发轻轻勾缠,声音轻柔缱绻,“在朕心中,你康健最重要。”

孟霜晚听了这话,不知怎的就想到前些日子他因为敏才人来问她的事。

“臣妾身子还好,不似敏娘子那般体弱。”

一句话脱口而出后,孟霜晚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不禁眉心一跳,接着便要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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