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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倾婉说这话时,胡太医就已经感受到来自帝王周身森森寒意。
陛下面前,他如何敢居功,再说这孙家女虽还未得陛下名分,可却是也板上钉钉,是陛下的人。
他为皇家做事,陛下的人,就是他的主子,主子家的事就是自己的事,他又怎敢受这一拜。
女子是诚心诚意想要胡太医妙手回春,可胡太医却受不起,忙将女子扶起。
“孙小姐您这么说可就是折煞老臣了,老臣一生行医,治病救人那是分内之事,再者我也是听吩咐做事,您若是要感谢,还当感谢陛下,若没有陛下应允,老臣是万万不敢擅自给孙大人医治的。”
胡太医不声不响的将这功劳都转移到了泠寒身上。
提起泠寒,孙倾婉侧目偷偷望了他一眼,方才他们在外面发生了争执,眼下瞧着他的神色,该是还在生气呢吧?
那么要不要去感谢他呢?
当然要!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一码归一码,胡太医是泠寒叫来得,不管泠寒会如何对她,但于情于理她都该去感谢一下泠寒。
于是小小的姑娘迈起了细碎小步,硬着头皮向那个面色铁青男子走去。
刚走到一半,便听他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屋中响起。
“所以孙爱卿的病并非人为,而是病情好转的必要经过,没有预料的突然发作,胡太医,朕这么理解,没错吧?”
从进屋开始,泠寒就立在旁边默默听了半天,听胡太医说他是如何救治的,又听那女子是如何感激涕零的感谢胡太医的妙手回春,然后就是胡太医为了自保的溜须拍马。
这女子的感谢?泠寒并不以为意,但是孙仲青昏迷的真相,他却不允许含糊不明。
“陛下所言极是。”胡太医笑呵呵的摸了摸胡须,“每个人因体质不同,所产生的症状也不同。
“孙大人这症状,是突发的,就连老臣都不能事先确定孙大人是否会发病,何时发病,发什么样的病。”
男子将眼眸缓缓移动到对面,最后停留在女子身上,似是审视,又似是打量,意味不明的神色,直叫人背脊生寒。
该服软的时候就要服软,更何况还是自己理亏呢。
“是我误会了陛下,对……对不起。”
女子紧咬着唇瓣,手指局促的搓着衣襟。
她一紧张就会这样,是无意识的小动作,男子看在眼里,唇角不觉浅扬。
孙倾婉没有等到泠寒的回答,一时间更加局促了,“陛下,我知道您心中有气。”
她知道被人冤枉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更何况他还是高高在上的陛下,只是一句轻飘飘的道歉怎能解除他心中的不悦。
脑海中忽又浮现出那些黑漆漆的黑坛,吓得一个机灵,可她也不想自己被泠寒做成人彘解气呀!
思来想去,她今日惹怒了暴君,看来是免不了皮肉之苦了,于是女子咬咬牙,伸出那只纤细如皓月般的手腕,递到泠寒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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