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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不大?”谢容与微停了停,他起身,绕过书案,在蒋万谦面前顿住步子,“那么本王换个问法。洗襟台士子登台名额的买卖,为何会选在上溪这样一个地方,为何会由耿常这样一个山匪卖出?”
蒋万谦摇了摇头:“草、草民不知。”
“你不知道,那本王替你回答。”谢容与淡淡道,“上溪地处偏僻,四面环山,发生任何事,不易被外间知道,此其一;其二,耿常占了竹固山下商道,与商户结交甚广,买卖名额时,与商户往来,不会惹人生疑;其三,也是最重要的,当初朝廷决定要修筑洗襟台,就对陵川下过剿匪令,有了这张剿匪令,就相当于有了陵川山匪的生杀大权,狡兔死,走狗烹,一旦出事,单凭‘剿匪’二字,灭口就能灭得理所当然。
“所以,在上溪买卖名额,不是意外,上溪这个地方,天时地利人和,它是被选中的。而选中上溪的人,正是这个岑雪明,这一点你不知道吗?”
蒋万谦咽了口唾沫,没敢答这话。
谢容与继续道:“岑雪明利用孙秦二人的错案,拿住他们的把柄,逼他们利诱耿常,在竹固山出售洗襟台登台名额。而你一早就参与在这桩错案之中,岑雪明所为,你不可能一点不知。恐怕当年你一直苦苦相逼于秦景山,并非单纯地想为托这个师爷方留谋个前程。真相其实是反过来的,你知道岑雪明挑中了竹固山,希望为方留买下登台名额,可惜登台名额有限,而秦景山感念你的相救之恩,也苦劝你不要淌这趟浑水,但你不听劝,拿着早就凑齐的十万两的白银,硬是托秦景山带你上山,买下了名额。”
十万两白银不是小数目,哪怕蒋万谦是富商,也不可能在短短几日内凑出。
当日谢容与听蒋万谦说自己是在七日内凑出的银两,便觉得他有所隐瞒,但他按下不表,直到今日才将其拆穿。
蒋万谦拭着额汗,他本以为自己当日的说辞已经天衣无缝了,没想到小昭王竟连这么小一个枝节都不曾放过。
“本王再问你,洗襟台坍塌,那些人连竹固山几百号山匪都敢灭口,而你作为一个买下名额的人,他们为何不杀你?”
“本王也替你回答。”谢容与道,“因为你不能杀,你是登台士子的父亲,洗襟台坍塌后,丧生的登台士子被推向风尖浪口,你若此时死了,太容易惹人起疑,同理,彼时陵川风波太盛,孙谊年身为上溪县令,那些人亦不好灭他的口。”
“第三个问题,你好不容易花十万两为方留买下登台名额,最后却人财两空,你除了自危,当真一点也不怨愤?洗襟台坍塌后,你第一时间与孙谊年、秦景山赶去东安,只是为了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一点想要问岑雪明讨个说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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