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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李捕头,章禄之问:“怎么没看到孙县令?”
李捕头诚惶诚恐地应道:“孙大人昨晚值宿,亥时才离开,今早恐怕要晚些时候到,秦师爷天不亮就去山外官驿了——封山的禁令到底没解。”
衙门里还有典薄、录事,知是小昭王来了,早就候在了公堂外,章禄之四下看了一圈,又问:“曲校尉呢?”
“曲校尉昨天夜里没回来,”李捕头垂着眼道,“可能……可能是去了醉芳阁听曲。”
曲茂近日听曲这事,谢容与知道。自从那日官府设局捉鬼,曲茂发现在城中游离的灰鬼其实是人,红衣鬼更是朝天扮的,便也不怕了,他本就怠于公务,能正经办回差已算精进,眼下没了事做,自然要寻点乐子。上溪乐子少,也不是没有,醉芳阁这名儿听起来像勾栏瓦舍,其实正经得很,就是个唱陵戏的地方,戏班子的红牌有一副好嗓子,曲茂这几日没事,几乎夜夜去听曲,银子洒下去,佐着酒,让戏子唱上一整晚也是有的。
章禄之听了李捕头的话,猜到那公子哥昨夜八成又醉倒在醉芳阁了,便也不多问,径自道:“找间审讯室。”
他们眼下所在之处就是公堂,不过章禄之的言下之意很明白,玄鹰卫拿了人,要单独审。
小昭王就坐在一侧,李捕头适才一直埋着头,没敢随意张望,听了这话,抬头斗胆朝外望去,只见公堂门口,一名身穿鱼藻纹绸布袍,发色花白的老叟正被玄鹰卫左右挟立着,不是蒋万谦又是谁?
李捕头不敢置喙,连忙把谢容与和一众玄鹰卫引至退思堂,斟上茶,退了出去。
第110章
退思堂的门由玄鹰卫把守,章禄之请了谢容与上坐,将腰间的刀解下,“砰”的一声拍在一旁的案几上:“你就是蒋万谦?”
这铿锵一声把蒋万谦吓了一跳,他本就是跪着的,眼下头埋得更低,“回、回官爷,是,是……”
章禄之问:“知道为什么拿你吗?”
蒋万谦摇了摇头:“不、不知道。”
“不知道?”章禄之在他跟前半蹲下身,“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他微一顿,继而问道:“听说你跟秦师爷交情不错,当年同在东安,你还买过他的画?”
“回官——官爷,是。”蒋万谦掀眼皮看章禄之一眼,见他一脸凶相,很快垂眸,“当时秦、秦师爷,到东安,来考举人,很——清贫,他画、画得好,任他画谁,都惟妙惟肖,草、草民买画,只是举——举手之劳。”
这话出,青唯不由与谢容与对视一眼。
她起先听这蒋万谦说话结巴,以为只是慌张所致,眼下见他咬字吃力,才知是患了口吃之症。
可是……沉浮商海,左右逢源的蒋万谦,怎么是个有口吃的?
章禄之又问:“听闻先后考过两回举人,第一回 考前失足落水,第二回惹了人命官司,你是哪一回买他的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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