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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揭面具还是脱我衣裳?”江辞舟道,“选一个。”

青唯也看着他:“你选。”

江辞舟沉默须臾,一手撑在她身侧,抬起一手,径自扶上自己的襟口,扯开一枚内扣。他身上的酒气明明很淡,眼下忽然萦绕过来,泼霜撒雪一般,青唯却觉得这酒气是热的。

青唯觉得这不对劲,究竟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她一下子有点乱,见江辞舟襟前三枚内扣全解,锁骨乍然间袒露眼前,她蓦地想起自己早先嫁过来,是打算寻到簪子的线索就立刻离开的。

她怎么留下了呢?

还跟这个人夜里同榻了这么久呢?

青唯十九年来,脑子从没有这么糊涂过,见江辞舟衣衫已要褪下,她想也不想便坐起身,拽住他的手:“还是算了。”

江辞舟注视着她,“真算了?”

“真算了。”

江辞舟问:“为什么?”

青唯也不知道为什么,想了想,“眼下这个时机不对,改日咱们另挑时候。”

江辞舟沉默不言地看了她许久,随后躺下,语气居然有点凉:“还要择吉时。”

青唯的话就是信口糊弄的,被他这么一说,反倒像成亲要挑好日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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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因为佘氏筵上一问,两人都有些不自在,这么折腾一番,反倒放松了许多。

青唯默躺了一会儿,转过身,问江辞舟:“今夜何鸿云没来诗会,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江辞舟道:“你知道他为何没来么?”

“为何?”

江辞舟道:“倒不是他不想来。”

眼下几乎药商被玄鹰司守着,人质也在江辞舟手中,何鸿云巴不得能借着诗会,从江辞舟这里打探线索。

但他不来,不是因为不想,是因为张远岫回京了。

“你还记得当年宁州瘟疫初发,朝廷起先让户部的一名郎官收购夜交藤?后来因为这郎官没有把差事办好,宁州的府官状告他,郎官就被革了职。”

青唯“嗯”一声。

江辞舟道:“说来也巧,这郎官后来去了宁州一个县城,成了一名笔帖,宁州的府官因为误判一桩案子,被下放成了当地县令,两人凑在一块儿,把当年的事一说,才知是误会了对方,他二人冰释前嫌,因此结成莫逆之交。

“此前张远岫不是在宁州试守么?他此番回京,县令便找到他,说想帮自己的好友翻案,朝廷什么责罚他都认。还辞了官,随张远岫一块儿回京。因为这县令与郎官眼下都是白衣,张远岫昨日将这案子报给了京兆府,这是瘟疫案,与何鸿云有瓜葛,所以何鸿云今夜没来,是被京兆府传去了。”

青唯道:“这不是很好?眼下我们正愁没好的契机重提瘟疫案,那张二公子把这案子一报,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地重翻旧案了。”

江辞舟“嗯”一声,“不止,我夜里已派人去何府,邀何鸿云明早在京兆府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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