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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

邢深心头一紧,旋即想起之前问过老刀的那句:“那个炎拓呢?”

不可能是普通路人,路人遇到这阵势,早吓跑了,看热闹也不是这?看的。

他轻轻唤了句:“蚂蚱,来人了。”

蚂蚱已经被“调教”得很守规矩,“来人了”意味着它不能让人看到面目:它察觉到兜帽掉了,爪子扒拉着,把帽子罩上,脚爪谨慎地藏进裤管,手爪也缩了回去。

***

炎拓没打算久留,他还有场子要赶,眼前这烂摊子,就留给脱险的那人收拾吧。

他转身往东走,路上捞了把滩泥,抹到衣襟腿上,又折了几根断芦苇,断口处用力擦过脸颊额头。

待会有适合的地方,他再地上滚一把、头上蹭点土,基本就逼真了。

才刚走了一段,听到身后传来窸窣的声音,猛一回头,声音又不见了。

这种野地、乡下,不比大城市,夜里要暗多了,加上不想引起对方的注意、手机又关了机,炎拓都是借着夜光、摸黑走的。

他实在看不清。

不太对劲,他定了定神,继续朝前走。

那声音又来了,窸窸窣窣,幽微细碎。

他枪柄紧攥,喝了声:“谁啊?”

远处,邢深确认了:没错,是炎拓的声音,他没见过他的脸,但蒋百川刑讯炎拓时,留下了不少视频资料——目盲之人,对声线非常敏感,即便离得远,他也能听得清楚。

没找错人。

他屈起两指送到唇边,打了个很低的唿哨。

这唿哨打得很有技巧,顺着风送过来,听来几乎跟风声一样,人耳很难分辨得出。

炎拓摁不住了,他揿开手机,准备调手电,就在屏幕光亮起的刹那,他听到芦苇丛里,传来小孩呢喃般的哭音:“叔叔?”

第42章 ①①

叔叔?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附近确实有个小孩,炎拓真是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吓到。

他揿亮手机手电,向着发声处照了过去。

那一块芦苇轻晃,有个小孩正艰难地往外爬,就是那个先前瞥过一眼的、穿蓝黄卫衣的小孩,他兜帽罩头,身子瑟瑟发抖,双手拢在脏污的袖管里,随着身体的蹭动,又发出了含糊不清、带着颤音的一句:“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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