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页(1 / 2)
像极了人生,无论经历何种破败,总能找到一丝生机。
“你……你快上大学了吧?”白政主动找着话题,“听陈牧雷说你要去北城,我在北城有个公司,这样挺好,以后有什么事我能照应你,或者……你愿意的话,你学费和生活费我都可以出。”
陈琰:“你知道陈牧雷之前和我说过什么吗?他说只供我到高中毕业,我已经做好了去打工赚学费的计划,你又来准备继续供我上大学。这么一看,我运气确实挺好的,虽然离开陈家好几年,但从来没少了吃穿,总有人在背后给我安排了一切。”
白政:“应该的,在我们眼里你始终是个孩子,你也应该……得到最好的。”
在陈琰对白政为数不多的印象里,他是一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纨绔子弟的那种张扬的人,那是优渥的家境带给他与生俱来的气质。可是如今再看他,那种张扬早已不再,眉眼之间仿佛落了一层陈年的灰烬,眼神里都带着些许谨小慎微。
树梢低垂,陈琰长手一伸就能触到一条新抽的嫩芽:“记得我离家的时候,这棵树还没有这么茂盛,树都长了,人也一样。”
白政又想抽烟,但忍住了。
“我以前挺不喜欢你的,陈牧雷总和你混在一起,不带我玩,我不懂为什么。这次的事也一样,那晚我人还在抢救室,他就已经丢下我赶去救你了,就连我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人也不是他……过去我以为他自甘堕落,善恶不分,原来他心里始终都有一杆明辨是非的秤。陈牧雷这个人,城府深着呢,不管他做什么、对谁好,甚至对谁不好,都有他的道理,我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够了。”陈琰转而看向白政,“实事也的确如此,白哥,你和他们不一样。”
“陈牧雷和你说过什么吗?”
“没有,或许他觉得没有必要特意和我说什么,他也不会替我做主该恨谁,还是该原谅谁。他和我都姓陈,都是老陈的儿子,该为老陈讨回的公道他会讨,而你是他哥们儿,该救的人他也会救,各论各的,我和他谁也没有权利干涉谁。”
白政自惭形秽,喉咙酸胀难忍:“我应该替白家和你说句——”
“你不用道歉,”陈琰抬头继续轻抚着那颗翠绿的嫩芽,“我自问还没修炼到陈牧雷那种境界,面对你时没办法无动于衷,实在做不到心里一点儿波澜都没有,但罪不及父母子女,祸不及妻儿,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所以,至少该道歉的人不是你。”
胡小钰停好了车回来,只剩下陈琰独自坐在小院的树下。他发现一地烟蒂,嘀嘀咕咕了几句便动手扫走了,还顺手给那几株幸存的花草浇了水。
花瓣儿和叶片上的水珠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着晶莹的光,胡小钰蹲在花坛边上薅着杂草,感叹道:“这几朵花能活下来真不容易,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花了。”
陈琰:“陈牧雷还一直养着它们呢?”
“他哪会养啊,都是凭心情瞎搞,大冬天的夜里还想着给人家浇水呢,要不是小春天制止,早冻死了。”胡小钰掸了掸手,起身,“等他们回来,咱买点儿花苗重新种起来。”
陈琰:“胡哥,你为什么一直叫周云锦小春天?”
“你和你哥相处机会少,你不知道,老陈刚走的那段时间外人看着他没什么事,其实他整个人死气沉沉的,直到周云锦出现了。”胡小钰吐吐舌尖,“我那时候就有种预感,你哥的春天来了,千年铁树要开花了。他不信,后来不是打脸了吗?”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