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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鸿泉朗声大笑,起身像抱自己儿子似的一把抱住陈牧雷,怜惜地拍拍他后背:“臭小子, 我最近身体不太好,事情也多。白政和我提过,令宇也和我说,再不理你的话,你能把我这里给掀了。”
“那我可不敢。”陈牧雷扶着他坐回沙发上。
“还有你不敢的事吗?几个孩子里就属你胆大包天,谁也没被你放在眼里。”按照辈分,陈牧雷没资格坐在这张沙发上,但是白鸿泉却拉住了他的手,然后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陈牧雷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我就算是只豹子,在您面前也得乖得像只小猫,这点规矩我都不懂的话那实在是白活了。”他看了一下侧边沙发上的高振和轮椅上的黎不肯,“各位叔叔们也不能同意啊,肯定要联合起来收拾我了。”
黎不肯哼了声,还是一张过分严肃的脸,视线和陈牧雷稍稍一碰撞就移开了。高振正在用手机从摄像头里看小孙子,闻言抬头:“你要是能有我家森森一个小手指头招人喜欢,那我还能愿意管管你,可惜啊……”
陈牧雷摘下墨镜放在边桌上:“高老您这话说的,我这么大个人了拿我和一个小孩子比,难道我小的时候不够招人喜欢吗?”
“你小的时候?”
内间的门开了,赵令宇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我认识你时你得有八九岁了吧,见着我连个招呼都不知道打一个,被老陈骂了才不情不愿地叫我一声哥,然后又被骂了,老陈让你叫我叔叔,你死活不叫。”
赵令宇把醒好的酒放到茶几上,衬衫袖口规整地卷至小臂,优雅的像个贵族。他一番打趣引得白鸿泉又笑起来:“这倒是像牧雷的脾气。”
“那时你年纪也不大啊,我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叔叔。”似乎是被勾起了什么回忆,陈牧雷迅速敛下眉眼,手指捏着杯杆轻轻晃杯,看酒液沿着杯壁划出优美的螺旋状,漫不经心地问,“原来你还记得啊,那么久以前的事了。”
没记错的话,那年他九岁,赵令宇大约刚成年。
陈永新带着陈牧雷辗转到了一个北方的城市,深夜的荒郊野岭,雷声阵阵,但雨还没下起来。陈牧雷跟着陈永新进了一个院子,院子里都是他们的人,院外还拴着两条大狼狗,狂吠不止。其中一间屋子里隐隐传来一个男人痛苦的呻、吟。陈永新什么都不让他问,还让他好好睡觉。
但他怎么能睡得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和狗叫吵了他半个晚上,然后一个身材颀长的少年敲开他们的房门,丢了一袋不知道什么东西给陈永新。
“狗叫得让人心烦,估计是饿了,喂点吃的给它们吧。”
少年从门缝里看到坐在被窝里的小男孩,似乎也没有太惊讶:“你儿子?”
陈永新回头看了看他,道:“这孩子怎么醒了?”
少年原本打算离开的,因为陈牧雷的眼神改了主意。他走了进来,拿起陈牧雷扔在被子旁的一件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脏污,冲他笑了笑。
“你叫陈……陈牧雷,对吧?我是赵令宇。”
陈牧雷虽然年纪小,但是个头已经很高了,眼神也完全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仿佛不懂什么是害怕,什么是胆怯,一瞬不瞬地瞪着眼前的白衣少年。
赵令宇问陈永新:“他不会说话?怎么不懂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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