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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是从一朝一夕里积攒出来的,还好薛秒依然愿意和自己共度朝夕。
怀着这份庆幸,钟敛渠倒在床上,仰着脸看了会吊灯上蒙着的喜字,搓搓脸,把克制不住的笑脸揉回去。
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像淅淅沥沥的雨,他漫不经心的听了半晌,彻底睡着之前还不忘紧贴着床沿。
一是为了把握分寸,二是担心把薛秒给挤到了。
关掉吹风机后,薛秒拨了拨头发,走出卫生间,也准备睡觉了。
因为要化妆,她早上五点多就起床了,婚礼流程虽然已经尽量从简了,但还是挺劳神费力的。
虽然收份子钱的时候很开心,可是想到那一桌桌基本没打过照面的亲戚,那些你来我往的人情世故完全不是她擅长的领域。
薛秒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酒店那边还住着好多宾客,明天钟敛渠的大学时关系最好的朋友陆逢要过来。
只有在说起陆逢时,钟敛渠才格外在乎朋友二字。
想来又是一席觥筹交错,不醉无归。
走进卧室,看到睡得正沉的钟敛渠,他个子挺拔,睡觉姿势却别扭,紧紧贴着床边,侧着身,背脊弯着得像只没有安全的猫。
薛秒站到他面前,来了几分兴趣,观察他表情。
打量的视线从青黑的眉宇滑到眼皮上,他是内双,眼型偏纤长,笑起来时会眼尾扬起两道细褶。
五官轮廓清晰雅致,脱离了少年时代的单薄与清秀。
不知他做了什么梦,细密的睫毛微微颤着,眉峰也动了动,似乎在思索。
薛秒凑近,有些好奇他会不会说梦话,但是没有。
钟敛渠无知无觉的翻了个身,却差点掉下床,手抓着被子扑腾两下后,滚了一圈,把床占了大半。
薛秒哑然失笑,替他盖好被子,靠着床边坐了一会儿,睡意上来后,也贴着床沿睡了。
......
似乎过了很久,她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回到了山城,遇到了学生时代最好的朋友钟敛渠。
他牵着一个姑娘的手,给她递请柬,邀请她一定要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薛秒接过请柬,笑着说一定参加,看了眼扉页上的照片,和钟敛渠相携而立的人竟然是自己。
她正惊讶时,场景忽然转换,四处都是红色喜纸,床上却铺满了白玫瑰,月光落在荡漾的窗纱上,洒下一片凉意。
薛秒穿着婚纱坐在床边,钟敛渠穿着匀挺的黑色西装,从晦暗中走到她眼前,眉宇间全是疲惫。
“你还好吗?”
她扶他坐下,闻到浓烈的酒味。
钟敛渠就着她的搀扶坐下,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
他再睁开眼时,忽然对薛秒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薛秒不明其意,犹豫片刻后,点头:“好啊。”
钟敛渠看着她无名指上的婚戒,眸光愈发黯然。
“从前有座山。”
“山上有座城,城里住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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