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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来敲门,自然是有事,很大可能是她那间屋子也在漏雨。

果不其然,陈秀英一见她第一句话就是:“我屋里漏雨了,你们这屋……”

话没说完,她的目光掠过江小桃落在屋里,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天娘老子嘞!咋还漏了个大窟窿?大晚上的造什么孽呦……”

她的天娘老子以一记响雷回应,粗壮的紫雷横空劈开,透过窟窿可见它恨不得撕裂夜空的嚣张气势,仿佛在说:劈你个房顶咋了?没把你儿子媳妇小命全给劈没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江小桃:“……”好吧,从今天开始,她可以害怕打雷了。

她们这屋是不能再睡人了,陈秀英确认粮缸不会进水后便带她去她那屋睡,赵平生……照旧是睡冷桌子。

前半夜过得波折四起,后半夜的雨也没停过,江小桃原以为自己是睡不着的,可事实上她脑袋沾上枕头没多久就睡得人事不知。

第二天起来,外面的已经变成毛毛细雨,屋里只能听见顺着房顶滴落在地的水珠啪嗒声,不像昨日那场大雨噼里啪啦的声响,听得人心慌乱。

她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床榻之间已然不见陈秀英的影子。

起床一看,昨晚睡在堂屋的赵平生也醒了,他正对着门坐在长凳上,一脚踩着凳面,另一条腿伸展开来正好抵着门槛,动作肆意张扬,眼里却愁绪万千。

“娘去哪了?”她穿着中衣半倚门扉,双手抱着胳膊取暖。

如今已是早秋,出晴日虽还有几分夏日酷暑的炎热,但早间和晚间终究还是带着些许沁凉,更别提雨天。

他闻声看来,“昨晚雨太大,娘不放心田里的稻谷,一大早就出去……”视线一顿:“……你先把衣裳穿好,柜子里没进水,里边的衣裳都还是干的……”

啧,这就管起她来了。屋里就他们俩,她还能被外人瞧去不成?

他收回随心摆放的长腿,整个身体都转向她,眼神甚为惊奇,“……我瞧你都冷得抱胳膊了,怎么还跟傻子一样站着不动?真不怕着凉?”

江小桃:“……”

一时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关心她,还是趁机损人。

她翻着白眼绕回他们的屋子,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衣裳穿好,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

屋里的物件最狼狈的摸过于那张宽大的新床,床板被雨水全面打湿过一遍,床上、床边还有落下来被雷劈焦的茅草。

泥土地面上一片湿润,踩着有些滑,走路时不免得慢慢来。

她迈着小步伐揭开粮缸上的蓑衣,板盖上底雨未着,算是保住了口粮。

赵平生不知何时也跟着进屋来了,抬头望了望房顶的窟窿,叹气:“到处都在漏雨,不把房顶全部掀开重新铺茅草,等下次雨再下大的时候照样要漏……”

这可是项大工程,江小桃也跟着他抬头观望两眼,思索片刻,提出个想法:“不然就别再铺茅草了,咱买瓦片来盖顶?”

反正都是大工程,铺茅草还不如盖瓦。

赵平生低头看她,满脸遗憾:“如果按照我的想法,干脆就把屋子推了重新搭个青砖白瓦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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