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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回神,帮着说项,都道留小桃明年再嫁,可抵不住当事人和当家做主的都铁了心,全都是徒劳无功。
这一顿饭江二河吃得食不知味,白糯糯的大米饭往日吃得想甜,如今偿着好比泥沙,咽着都困难,更别提桌上的菜,他统共就没碰几筷子。
江小梨并不比他好上多少。
舅母冤枉小桃的时候,她是第一个站出来给小桃“定罪”的,现在见她如此决然,便总觉得都怪自己。
想和她道歉,想劝劝她,可这个想法一出,就又想到她让自己离她远点的话。
心思两面煎熬,仿佛有千根银针在扎,难受得眼眶又悄悄泛起水光,使劲在腿上掐一把,才将这泪意压下去。
她没有立场哭。
饭后,江小桃去后院跺草喂猪,江小梨望着她的背影坐立难安,直到见江二河跟了过去,才稍微好受了些。
如果小桃连爹的劝都不愿意听,那她更不必去招她心烦了。
“小桃啊,你到底怎么想的?”江二河在江小桃身后打转,眉目皆愁。
江小桃一手抓草,一手拿刀,将木板跺得咚咚作响,刀子落下抬起快得能看出残影,猪草在她手里迅速变得稀碎,看得他心惊,“慢点慢点,猪晚点吃没事,别跺到手了。”
接着继续劝:“嫁了人可不比在家里做姑娘自在,到时候你做什么事都得被约束,在家里多享两天清闲日子不好吗?”
第三十一章
“爹觉得我在家里过得自在?”
江二河一宿辗转难眠,每当要入睡的时候又被这句话扰得心神难宁。
两个闺女在家里的地位其实他看得很清楚。
只说一件事,家里所有孩子当中,小桃看着最不好惹,小梨则是脾气最软的一个。都说柿子捡软的捏,可在他们家,最爱挑事的小荷从来不杵小桃,反而很少主动招惹小梨。
为什么?
因为小梨身后有她阿奶和哥哥当靠山,又因她生而丧母被大嫂抱在膝下养大,被大房的人护在羽翼之下,家里大半的人都疼她护她。
而小桃有什么?
她娘还在世的时候,因未婚先孕的事总觉得自己在家里抬不起头,常和小桃说要让着这个,让着那个;等她娘去世,她忍了好几年的脾气通通爆发,从不知与人为善是何物,她暴躁,她冷漠,她就像一只被狼群抛弃被人群围狩的狼崽子,它呲着奶牙向他们示威,殊不知它在他们眼里毫无威胁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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