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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他们为什么还是都会选择把我送走,那时妈妈有了小弟,奶奶又生病,要花好多钱。人的心脏不是均匀的形状,生来就有一头轻一头重,或许他们是喜欢我的,只是不够喜欢。他们也不是穷凶极恶的人,我说要念书,他们也供我念了,所以家里跟我要钱,我也给钱。”
“我知道我现在过得不错,他们也在道义范围内,对我还不错了。”
在这一时,牧星海感觉仿佛能看到阮尘的灵魂,碎开的,像是碎木屑一样漂浮在水上。
让他想起这段时间陪着阮尘看过的好多文艺片里的一句话:心一旦碎了,就会一直永远地碎着。
“我知道世界上没人有义务去爱另一个人。”
“可我有时还是会怨恨,怨恨他们为什么要从虚空中选中我的灵魂,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
阮尘转过身,他的脸绷得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英俊、狼狈、令他嫉妒又向往的男人,胸膛里的爱恨交缠,拧作死结,他说:“你觉得你跟我说你父母同意了我会欢欣雀跃,对你感恩戴德吗?我又不是个女人,要你给个什么名分。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我只觉得更嫉妒了,我一直很嫉妒你。为什么你想得到什么都那么轻松呢?就算离经叛道也能得到所有人的包容。”
“你知道要是让我家人知道我们的事会怎样吗?我这么多年给人当牛做马才建立起的一分尊重就全倒坍了。”
“你随时可以回头,我不可以。”
阮尘钉在原地,牧星海如劈开无形的厚墙一步步逼近:
“你就不能试一次吗?你就打算永远对所有人建立你的高墙?是,你这样做确实能保护你自己不受伤害,可也阻隔了别的关怀。你说你想要一个家,你永远不让人走到你身边,那谁能跟你组一个家?”
阮尘被踩中痛脚,无法再反驳。
他自知懦弱,也比任何人都更厌恶自己的懦弱。
牧星海把手掌贴在他的脸颊上,低头亲吻了一下他冰冷发抖的嘴唇。
“你想躲着的话,继续躲着也没关系,我不要求你需要跟你家人坦白,你可以为自己留后路。”
“不是为我,而是为你自己,勇敢一次吧。”
阮尘冷诮地说:“时间久了,这怎么可能瞒得住?”
牧星海笃定地说:“瞒得住。我不留下,我带你走。”
第21章 低烧21
假如是十年后的牧星海说这句话,那阮尘会义无反顾地跟他走;假如是五年后的牧星海说这句话,那阮尘会感动得眼眶发红。
但当下跟阮尘说“我带你走”的牧星海是二十一岁的牧星海,同一句话在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是不一样的效果,阮尘不觉得欢喜感动,他只觉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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