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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福玉也正在看着炭火,
躺在灰堆里的炭火,颜色红莹莹的,说不出的好看温暖。
可是过了这一夜,这红莹莹的炭火就会燃尽自己最后的一丝热量,
和它旁边的灰一样,变得冰冷,苍白,被人丢弃到屋外。
朱福玉无端的觉得,许多农村的女人也像这炭火一样,为了这个家燃尽一切,老了,残了,再被人不当人一样的扫地出门。
邱顺萍,也会是其中的一个吗?
“福玉姐,你说说,咱们该怎么办?”
荣薇的问题将朱福玉从思考中唤醒回来,她看着满屋的女人,心里定了定,
也许,还是有改变的。
就像她这一屋子的女人,有的老,有的少,但都有一颗燃烧着热忱的心,而这心,不会因为生活的磋磨就像炭火一样熄灭。
而且,不管其他的女人怎么样,只要她当妇女主任一天,就会守着她们,不让这种事情在榕树头发生。
“明天我就和建国和春生说说,把咱们的大棚里里外外再加固一遍,有漏洞的及时补上。这几日晚上,也得多派些人手在大棚里头守着。左右收成也就这几天了,熬过这一个多星期,菜送出去了什么都好说。”
见大家都点头,朱福玉又添了一句,“至于顺萍那边,荣薇,我想还得你走一趟。顺萍和你年龄相当,也信任你,有些事儿啊,你去说比我们说更有用。不管这次她离不离婚,咱们都得帮着她点,要不然,我真怕这丫头再出什么事儿。”
朱福玉想事情想的一贯周全,荣薇没说什么,点头应了。
*
第二天一大早,荣薇起床之后就出了门。
她借了公社的大二八,装着小米粥和煮鸡蛋的饭盒挂在车把上,后座的篓子里还放了不少西红柿和黄瓜,
粥和鸡蛋是张凤兰今天早上煮的,盖上盖都能闻到一股喷香。
到了卫生院,荣薇拿着篓子和饭盒走了进去,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头传来一阵争吵,
“那两百块钱是咋回事?你婆婆说她自己掏腰包补上?顺萍子,这钱我和你弟弟可没看到,是不是你偷着给花了?”
“我没有!这钱根本不是我花的!”
“你这丫头,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婆婆都来服软了,你也没伤到什么,那就相互给个台阶,和她一起回去吧?干什么一定要咬住了要离婚?要我说,你是不是被你们大队那几个人给忽悠的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妈……”
被念叨了一早上的邱顺萍脑子一阵嗡嗡,她没想到,在这件事上,最大的阻力居然来自她的亲娘。
什么没伤到什么,
那天医生都说了,再过几个小时不送过来,她都要死了,被打的伤口现在还在痛,这都叫没伤到什么,
难道只有她死了,才算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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