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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眸似山涧清澈,水雾濛濛,淌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意识到是误会,陆时琛眉头微蹙,卸了手劲将她松开。

可褚宁的肌肤白玉无瑕,娇嫩得很,被他这一握,竟可怜兮兮地泛出道显眼的指印来。

她却像没看见似的,想继续方才的动作。

陆时琛滚了滚喉结,道:“出了血,伤口会黏住衣料。”

若强行扒开衣服,只会令伤势更加严重。

听了这话,褚宁的脸色白了一白,讷讷道:“对不起夫君,我、我不知道……”

陆时琛便轻轻拿开她的手,道:“无妨。”

接下来的路,褚宁虽然忧心他的伤情,会时不时地往他的右肩看去,但终究因为不会医术,再没敢轻举妄动。

为了打破僵局,于是她便主动问起永乐坊的事情:“夫君那时候,为什么也在永乐坊啊?是因为夫君的的师长住在那里吗?”

所以他们才会在永乐坊相遇?

陆时琛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道:“凑巧罢了。”

却未点明,究竟是他的师长凑巧住在永乐坊,还是他凑巧也在永乐坊有事。

褚宁没有深究,便将他话中的意思认作了前一种凑巧。

犊车继续前行。

约莫半个时辰后,终于抵达了城南的涵清园。

提前收到消息的刘洪安早早将万事俱备,等陆时琛一回来,便拿起剪子剪开了他的衣袖,替他诊治。

陆时琛之前为顾北挡刀,便伤在到了右肩,眼下伤势未愈,又去挡了马蹄,伤口复又裂开,皮开肉绽、鲜血淋漓,青紫交错之下,看起来尤为渗人。

守在一旁的褚宁见状,泪水又决了堤。

可她不敢扰到刘洪安的医治,便用贝齿咬住下唇,压着低低的啜泣声。

眼见她都将樱红的唇瓣碾得泛白了,陆时琛别开视线,状似无意地问起:“小厨房的药可煎好了?”

——药是刘洪安方才吩咐下去的,有止血化瘀之效。

回到涵清园之后,褚宁便一直陪在陆时琛的身边,又如何能知小厨房的情形。

她无措地站起,指了指屋外:“那、那我这就去看看……”

待她走后,刘洪安一边为他处理伤口,一边笑道:“侯爷是不想让夫人看到您现在这般模样吧?”

现在的陆时琛,半身血污,狼狈至极,全然没了往日的清贵。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可年轻的郎君在心仪之人面前,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闻言,陆时琛微不可查地蹙了眉,他侧眸看向刘洪安,下意识地想否认。

可将要出口的话却堵在了喉间——

他支开褚宁,是不忍她看到这血腥的场面。

是怜惜。

但也确实,有几分的不自在,还有几分的不情愿。

——他并不想将这样的一面暴露在褚宁面前。

可究竟是为何呢?

他却无法笃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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