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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番挣扎后,褚宁又歪倒在他的怀里。

她愣愣地睁大眼睛,泪水无声滑落,濡湿了他肩头的那片衣衫。

陆时琛往后靠了靠,略显不耐。

过了一阵,他回首往门外看去。

这个刘洪安,怎么还不来?

半盏茶过后。

终于。

珠帘轻晃出声,挎着药箱的刘医工姗姗来迟,小跑了进来。

他扶正幞头,拱手俯身,欲对陆时琛问安。

陆时琛却挑了下眉,眼神催促着他。

轻飘飘的一个眼神,令刘洪安背后一凉。他打了个寒颤,礼也不敢行了,忙取出针束,为褚宁切脉施针。

一边动作,一边询问道:“小娘子除了头疼,可还有其他不适?”

待陆陆续续地将毫针刺进各个穴位后,褚宁的情绪才逐渐归于平静。

她趴在陆时琛的身上,泪水直在眼眶打转,瓮声瓮气地说道:“就是头最疼……”疼得像是有两把匕首从太阳穴插入,不停地在脑袋里搅动似的。

刘洪安愣了愣,又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那小娘子还记不记得,你为何要上山去?”

“记不记得当时是何年、何月、何日?”

“是谁陪你去的?”

“在上山之前,你又在何处?”

……

见褚宁接连摇头。

刘洪安暗道不妙,迟疑地问道:“那,小娘子能否告诉我,你姓甚、名谁?”

褚宁瞬时愣住。

这个问题……她也答不上来。

昏昏沉沉的时候,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褚宁。

可她是哪个褚?又是哪个宁呢?

褚宁越往深处想,越觉得头疼欲裂。

她不停摇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泪水断珠似的淌落:“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情绪又在回想之中失控。

刘洪安叹了口气,捻起最后的一根毫针,将其扎在了她项后的风府穴上。

褚宁动作一滞,随后,软软地倒在陆时琛怀里,昏睡了过去。

***

玉溆阁外,春月霭霭,暮色沉沉。

陆时琛负手站在长廊之上,静看眼前的院景。

两步之外,刘洪安拜首行礼,道:“侯爷,小娘子头部受创,导致脑颅内有淤血沉积,可能是……患了失忆之症,所以才把所有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此症极为罕见,尚无明确的治疗措施,但应该不会影响日常起居,也不会对小娘子的性命造成伤害。只要好生静养,待时机成熟了,兴许她便会记起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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