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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初,大家都很赶时髦,会去迪斯科厅跳跳舞。那时候能去迪斯科厅的,不是家里有两把刷子,就是自己很有两把刷子,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张诺在迪斯科厅碰到了谢大师在南方的那个儿子。这个儿子名字叫海遥,因为离开爸爸远,又在上海。
但是没有关系。张诺想的是,谢海遥的爸爸,离自己的爸爸很近,不但很近,而且远远高于自己的爸爸。
在张诺眼里,这一道光环已经远远胜过金钱、外貌、人品、能力、兴趣等等择偶条件。
她除了这一道光环,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谢海遥和张诺结婚,谢大师不是太满意。
一个是,张诺虽然出身在书香门第,但那已经是昨日黄花了无烟尘了,实打实看当前的门楣,的确是不太够的上自己家的。
还有一个是,张诺拼着要荣归精神故里的结婚态度,肯定是不会迁就自己这个儿子的。
大师就是大师,把两个问题看得十分透彻。
谢海遥和张诺结婚,首先当然因为看上了她那幅当家花旦的好皮囊。
但是红颜易老,没两年就会看厌,没有其他的因素补充进来,情感很快就会枯竭。
而张诺本人也扼杀了其他因素诞生的可能。因为她就是想要夫婿觅封侯。
偏偏谢海遥的资质不要说离自己的爸爸,就是离那个在北方的亲弟弟,都差那么一大截。亲弟弟做到大学讲师,著作出版了不少,他还在报社做着不咸不淡升职无望的编辑,没有任何自己署名的文学作品。
张诺很焦虑。
她的焦虑堆砌成夫妻之间沟通的障碍,障碍激发了两人潜在的性格缺陷。
缺陷在谢冬芽出生的那个月第一次暴露。
谢冬芽和谢逢春是同一年同一月出生的,都在冬天。
谢大师的晚年,早没有了青衫少年俊逸潇洒的豪情,变成一个庸俗的一心想要抱孙子的什刹海太极老人。
孙子存在的价值是什么呢?
当然是在未来要继承老人当年的豪情,把“谢”这个姓氏流芳百世下去的。
丈夫既然资质差那么点,张诺是把期望寄托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的。得到谢大师的认可,她的矢志不渝就完成了。
张诺人生第一阶段目标,因为谢冬芽的出生,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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