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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总是用好听的声音跟舒岩描述自己此刻正在喝的酒,有的浓烈有的清淡,有的甘甜有的酸涩,舒岩总是在他的话语中来猜测酒的品种,他很喜欢这样。
对方喜欢喝酒,但是似乎不懂酒,每次舒岩问他酒的名字,他都支支吾吾地说不清,他说这些酒标要不然乱七八糟地写了一堆,要不然就惜字如金,白花花一片,没几个字母。
舒岩笑着解释说:「法国人嘛,觉得自己最正统,当然写得也最多,规矩也大。其他国家则是觉得反正我们也就是这样了,干脆随性至上,酒标就做得全凭喜好毫无规律可言。」
对方满不在意地说:「就这资本产阶级的调调,我是最看不惯的,酒而已,事情也搞这么多。」
舒岩大笑,他说:「你这也算是带有色眼镜看酒,其实酒么,就是饮品,各个国家地区都差不太多,你就想想咱们国家不是白酒黄酒汾酒等等的不一而足,包装也是各凭本事么,这样想来,葡萄酒那边的事情其实还要少些呢。主要这东西是外国人一直搞着的,进入咱们的晚一些,加上咱们这个口味也比较固定,所以大家了解不足罢了。」
「我看你了解得倒是挺足的。」对方笑嘻嘻地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是不是和葡萄酒有关?」
舒岩愣了一下,他觉得这个问工作这种问题就像是试卷上的一些题目,好像超纲,但是又像没超纲。
他斟酌了一下,说:「其实并没有很了解,只是电视上偶尔看的,记住了一些罢了。工作么,就是普通职员咯,老板手下的虾兵蟹将。」
对方似乎没有察觉出舒岩言语中的避讳,他说:「那也挺累的,不过我最近也挺累的,想自己干点什么,可是工商税务一圈跑下来,唉哟,要命的呀。」
说真的,这人普通话说得是很好的,加上声音低沉,听着非常有磁性,有点像大学时代躺在宿舍床上听的深夜电台。可是他应该是江州本地人,或者至少是那一方水土养出来的人,他的普通话再标准,总还是偶尔会透露出那么一点点的软糯,配上那个嗓音,听起来十分勾人,就像有个手指时不时地拂过你的敏感带。
舒岩听着耳朵热了起来,他想最近一换卡基本都可以接到对方的电话,导致他早忘了初衷,其实也不是忘了吧,而是……说不清。
然后又是一通闲扯,直到舒岩睡着。
有一次闲聊中舒岩说感觉喝酒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因为对方从没有喝醉过,而自己却总是瞌睡连连。
那头说:「你这是在说我讲得不够有趣让你无聊了吗?」
舒岩笑着说:「你才知道啊。」
对方说:「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舒岩依然笑着,他说:「我没有开玩笑啊。」
他本想接着说闲聊不就是这样,可是电话被挂断。
舒岩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嘟嘟的声音有点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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