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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荃苦笑几声。
陈明喻说了不少劝慰的话,又感叹,“说起来还是我官职不够高,若是早日在京,淑敏也就不会病死了。咱们男人所谓建功立业,如今妻子也没了,日后还不知道这些功劳给谁看呢。”
穆荃听的心有戚戚焉。
但他不是为端敏郡主,而是为了曼娘。
又听陈明喻道:“其实,我知晓你的心事,只你家兄长总是眷顾穆莳,再过一年,你们家就要起复了,端敏那样骄傲的人,没了郡主封号,可就要靠你为她挣一个了。”
穆荃摇头,“我如何挣?不过撮珥小官,又能挣什么诰命?痴人说梦罢了。”
“你这么想就不对了,我也是一路从小官升上来的,只不过我家兄长,你也知道的,他无甚大用,故而陈家把所有的人脉放在我身上了,推心置腹的说一句,你该跟你大哥把关系打好,你们家那么大一家子人,只靠你自己如何博出路。我这个河道上的事儿,若没有陈贵太妃上次从藩地过来,在皇上面前提起我,我算哪根葱。”
陈明喻苦笑连连,“但那是因
为我陈家,只有我一个还算有些出息,否则贵太妃哪里记得我是谁啊。”
穆荃心道,是啊,他科举是探花,名次其实比穆莳高,可就因为那几年他跟在六皇子身边,这才蹉跎了岁月。
但当他从贬谪地回来时,兄长无视还没有官职的他,却分明把一品官送给穆莳。
真真儿的是欺人太甚。
到现在他都不明白,兄长为何要那般做?
可陈明喻到底是外人,穆家家务事不足为外人道,说出去了,也不过是看人笑话罢了。
陈明喻今儿是新郎官,没那么多功夫陪穆荃说话,好在桌上坐着的都是各家勋贵。
其中就有个年轻的,眼圈肿了,旁边的人忙问道:“小四儿,你这怎么回事儿啊?眼睛都肿了,被谁揍了啊。”
“被谁?还不是我哥。”那男孩子很不服气,“明明我同他才是亲兄弟,他倒好,他自个儿在骁骑营做副将,让我在绿军里打滚,那里一进去就都被打,你们看看我身上,只差没被打死。”
旁人劝他,“你哥哥这样才是为了你好,捶打捶打你,日后就出息了呗。”
男孩委屈道:“哪儿啊,那绿军算什么好出路,要去也是去五军或者做侍卫。他这样不过是看我同他都是嫡出的,害怕罢了。”
“这话怎么说的?”
大家都不明白,“这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啊。”
“切。”男孩子不屑,“就因为我是嫡出,他真有什么事儿,我的机会大些呗,你看那些庶出的兄弟们,怎么着也影响不到他啊。我要是去骁骑营,我父亲的老部下们要是都对我好,他不生气才怪。”
穆荃听了心里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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