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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敌说了一句公道话:“我们都没有跟他出生入死,甚至没有在他出事时对他施以援手。”

卓文理不觉得那是他的错:“我什么家庭条件你不知道?我们两家加在一起都不如他们家有钱,那两年我父母面临下岗,本身就自身难保,谈何给他雪中送炭?”

项敌不跟他辩了,没意义。

沈艺茹在旁边把这一切听在耳朵里,要说她重新对卓文理怀抱了多大希望,此刻就有多失望,尤其是在看到陈靖回,和他一直挪不开眼的闫椿之后。

时间顺延,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宴客厅的位子上总算都有人了。

张钊是最后一个来的,他两鬓斑白,就像是打了五十岁的衰老针,当年的风采已然不在。

闫椿看到他,成为第一个站起迎接师长的人:“老大!”

张钊闻声还要找一找才锁定了闫椿的位置,步履蹒跚地靠近她,到眼前了才看清楚她的模样,她和做他学生时不一样了,他却还是知道她是谁:“闫椿啊。”

闫椿听见这话,想哭又觉得矫情,只得一直点着头:“嗯,是我,我是闫椿。”

张钊的妻子离开也十年了,要不是她离别时用下辈子的幸福赌咒,让他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他也早陪她去了。她不知道,一个人的时候,怎么都不苦,唯有想她这件事,实在太苦了。

后来他身体垮了,曾经英姿勃发的教育者,只能沦落成图书馆的保安。

幸得他的学生一个个都有了出息,时常给他打电话慰问,只不见闫椿的。他打听了才知道,闫椿当了律师,可过得并不好,从无败绩可也从无钱挣,好不容易接到一个赚钱的案子,还被她合伙人给蒙骗了。这样一败便是一败涂地。业内外都这么说。

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年他深受社会迫害,是他德行不够,又或者是他命里该着,可那与闫椿何干呢?

闫椿原本有更好的选择,成为一个律师看遍世间的阴暗面,就是他对自己学生的祝福吗?

他开始逃避闫椿的电话,手机一响就战战兢兢,后来干脆不要这东西了,反正他期待能打给他的已经天人永别,剩下的都是他畏惧的,那还要来干什么?

三中联系到他时,他本不想来,可又很想知道,他最棒的学生,过得怎么样……

现在他看到了,也再无遗憾了。

闫椿领他坐在自己身侧,把放在陈靖回腿上的包拿过来,掏出律师执照递给张钊:“老大,你学生,闫椿,是一名律师。”

张钊掀开律师执业证,一寸的证件照也有夺目的能力。

他们都看不懂,为什么闫椿要对张钊说这件事,张钊知道,她是告诉他,她并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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