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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静悄悄的,他一开口就有人回头看他。
我正为伤了他自责,也不知怎么辩驳,他又说:“大过年的多谢你了,肯陪我来医院,人家都说不吉利。”
这下可好,所有人都齐刷刷看他,我真是拿他没办法,他说“不吉利”是因为方才在爷爷家有个老太太嘀咕,大意说春节期间上医院是不吉利的,她丈夫做过医生,让他帮着处理一下算了,我心急如焚,没空搭理她的话,拉着段明风走了,没想到他记在心上了。
我虚捂他的嘴,低声哄他:“小祖宗你消停会儿行不行?”
他嘴唇很不高兴的鼓起来,碰到了我的掌心,嗡嗡的:“不行…”
拿完药又回头找医生签字,他不肯一个人坐着,非跟着我跑来跑去,我去地下停车场取车他也要跟着下来,右手包着纱布,他就说:“左手没手套,冷。”说着就插进我口袋里,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又无奈又好笑,掏进口袋里握着他的手,还真是凉的。
我问他:“冷吗?穿少了吧。”
他用手指抠我掌心,怨念的说:“心冷。”
我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伶牙俐齿,怼得我无话可说,跟小时候低眉顺眼的样子判若两人。哦,或许是他本性如此,以前装乖骗我的。回了家长辈们关切问候,他就又是光摇头不言语了,连微笑的弧度里都微妙的隐藏着天大的委屈,叫人看了便想疼疼他。
我这个罪魁祸首被迫冲在“疼他”的第一线,给他当牛做马,他右手不能碰水,左手屁事没有,可吃饭也要我喂,非说左手也扭了,我不理他,他就帕金森一样把饭菜抖抖抖。
我哭笑不得,夹了一大块西蓝花,他最讨厌西蓝花,直往后躲,我捏开他嘴往里塞,强迫他吃了,他便记了一笔大仇,洗澡也喊我帮忙,洗发水泡沫甩得我一脸,完了惊慌且无辜的说:“诶,你怎么不躲开?我帮你冲冲。”说着拿下淋浴头滋我。
这个小坏蛋,真是越发得意忘形,我把他摁在玻璃门上正要发作他就抬起右手大叫“纱布湿了。”
淋浴头摔在地上,水花四溅,雾气氤氲。我把套头针织脱了扔进脏衣篮,**湿了的运动裤贴在大腿上,段明风的目光在我身上潦草的扫了一遍,忽然不闹了,无处安放的视线挪到我脸上。
我低头看,他***了,头上的泡沫水流得满脸都是,他闭着眼脸红透了,手足无措的立定着,像被抓奸在床似的僵硬。
“这也要我帮?”我问。
段明风身上白玉似的,被我方才抓过摁过的皮肤上透着粉红,犹如咬出汁水的蜜桃,他肩膀微微发抖,嗓音细细的反问:“不帮吗?”
我把他拽到怀里,恨得牙根痒痒:“你真是胆大包天,段明风,你当这是哪儿?”
我靠在墙上,一手搂着段明风,他嗯嗯的哼唧着,把头上的泡沫蹭在我肩窝里,到底是脸嫩,舒服了下意识羞愧的合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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