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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愿意向外朝低头,只能重用这些太监,只能靠他们来抗衡外朝。
然而重用太监造成了更可怕的结果,那就是权力被再次被瓜分,不过即使这样庆文帝也十分欣慰,最起码两相平衡,大铭还能平稳的运转。
一旦平衡被打破,其后果难以想象。
所以大皇子第一步就走错了,他要站队而不是让别人站他的队,想要坐上那至尊之位,就要让这些拥有权力的人看到他的价值。
否则,谁会花多余的时间去关注一个根本不可能的皇子?
“曹丙烨。”大皇子捏紧手中的杯子,他孤注一掷道:“还有这个人可以拉拢。”
他想的很简单,曹丙烨的分量绝对不比吏部尚书轻,只要这个人支持他,不愁朝中无人站队。
孟竹舟冷笑一声,也不再继续说话,他能提醒的已经提醒了,大皇子还要继续一条路走到黑,就别怪他当初没有点到。
*
烈日西斜,江半夏等人一路急行,在傍晚时分停到了黄河边,他们要往河州去就必须在此处渡黄河。
河滩砂石上排着一大片羊皮筏,借着火光看去颇为壮观,数十西北汉子赤果着上身蹚进浅滩的泥里将羊皮筏拖上岸。
羊皮筏子巨大,木框架上绑着十几个吹的浑圆的皮囊,这些西北汉子双手一用力就将筏子轻松的杠了起来。
扛筏子的西北汉子瞧见江半夏一行人,远远地扯着嗓子喊:“喂!那边的,天黑了,渡不了黄河,要渡黄河等天亮再来。”
浓厚的西北口音迎风灌来,杨一清仔细去听却听不明白,他问道:“这些筏工喊得什么?”
“他们说今晚过不了河。”何乔倚将那些人的话简短的翻译了下:“让我们明天再来。”
驿馆就在黄河对面,眼看着就要到了,他们却过不去,这附近也没有能歇脚的驿站。
这大晚上的让他们睡哪儿?
“怎么还不走?”筏工将羊皮筏安置好,见这几个外地来的旅人还停在河边没有要动的意思。
“这位大哥,您看这天还没黑透就送我们几个过去呗。”何乔倚开口说服道:“河面看上去也不宽,您两杆子一撑的事。”
“不行。”那筏工指着黄浑浑的天道:“瞧这天的颜色,晚上绝对会下雨,雨要来,黄河就不得安宁,别看河道不宽,就这短短的距离,吞了多少往来旅客的命呐!”
何乔倚好说歹说那筏工就是不肯答应:“你们还是找个地方过夜吧,这里不会有筏工接这种要命的生意。”
夹着水汽的风刮过,空气中漂浮的土腥味直冲鼻尖,看来是真的要下雨了。
江半夏复又拦住那个筏工问道:“既然渡不了河,我们舟车劳顿一天,敢问这附近可有能落脚的地方?”
如果不下雨他们几个人在野外露宿一晚也不是不可以,可这天要下雨不找个地方落脚,后面就难熬了,总不能他们这么多人挤在马车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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