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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大禄将长公主的画像送去肃州,经过多人辨认,确认相貌无疑。”萨里拉说道。
云黛秀眉轻皱,疑惑道,“单凭一副画像,是否太草率了?世上这么多人,有一两个模样相似的也不足为奇。”
萨里拉继续道,“是的,所以暗探按照我们昆莫给的线索,寻到了当初替长公主接生的产婆。经过询问,替您兄长接生的产婆和接生公主您的产婆都说出长公主右腿外侧有条三寸长的疤痕,这是长公主幼年学骑马,不慎从马背掉落,被石头割伤所致。”
云黛愣住,这样隐秘的事竟然能查到——母亲腿侧的疤痕,在大渊除了父亲知道,估计也就那两个接生婆知道吧。
“还有其他的证据么?”她定定的看向萨里拉。
“公主若还不信,大可等回了长安,由相大禄与你解释。我们也已将沈家宅院的周管家请来,他是跟随您父亲多年的忠仆,也伺候过长公主,您尽管问他。”
缓了口气,萨里拉又道,“原本还想将您的奶娘请来,但她人在晋国公府,未免引起国公府的误会,便没有请来…”
其实听他说了这么多,云黛已然相信她母亲就是那乌孙长公主了。
况且对于认亲这事,乌孙那边肯定比她更为慎重,总不能随便找个人就奉为他们的公主吧。
静坐一阵,云黛好奇道,“既然我母亲是你们乌孙昆莫的亲姐姐,那怎会流落至大渊,还被人卖为奴隶?”
萨里拉面色凝重,“公主恕罪,此事属下也不清楚,您可回长安问相大禄,他应当知晓。”
“相大禄……”云黛轻喃。
她知道乌孙的相大禄相当于大渊的丞相一职,是上元节那个长安话说得很流利的大胡子吗?那这人的记性可真不错,二十多年过去了,他还记得自己母亲的模样,这样聪明难怪能当丞相。
接着,云黛又问了萨里拉其他问题,譬如她那个当昆莫的小舅舅是怎样的人,她除了这个舅舅,还有什么其他的亲戚,他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安排她。
萨里拉知道的便一五一十答了。
渐渐的,云黛也知道了,在这世上她再不是孤身一人。
在那片有花海有雪山的辽阔草原上,还有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她有个小舅舅,还有位外祖母,有三位舅母,以及六位表兄弟和三位表姊妹,表兄弟姊妹们还生了一堆小侄子小侄女——那是个极其庞大、枝繁叶茂的家族。
她还知道了她母亲与舅舅是龙凤胎,自小关系亲厚,不分彼此,是以知道她的下落后,舅舅喜出望外,将她视为己出,封为达曼公主。
达曼,在乌孙语里是月亮的意思。
时间在交谈中不知不觉溜走,转眼到了晌午,谈话告一段落。
外头的雨也停了,灰暗的云层里迸出一丝金色的阳光,将天色逐渐照得明亮,泥泞的土地也缓缓地干涸,空气中是淡淡的青草味混合着土腥气,不算好闻,却胜在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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