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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陈设很温馨,一看主人们就耗费了很大的心血去打点这个家。
“随便坐,我给你泡茶。”被窥探到生活的环境,贺言舒神色自然,去橱柜给言宴找杯子倒茶。
言宴坐到沙发上去等茶,有点局促。
贺言舒选择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吗?这就是她儿子的快乐所在?和一个男人?
“茉莉花茶,小心烫。”贺言舒把茶杯搁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并不直接递给言宴。
言宴盯着茶,扯了扯嘴角笑道:“言舒,你还记得妈妈最喜欢喝什么。”
“我没有失忆,当然记得。”贺言舒坐了下来,语气疏离,“找我什么事?”
“你和纪沉鱼在一起?”言宴抿了口茶,开门见山。
“是的。”贺言舒望着他母亲的眼睛,“你当年私下找过他的事,我知道了。”
话一出口,他便有些后悔——他前些天还想着要主动去看这个女人,怎么她来了,反倒说不出缓和的话了。
“所以呢?你想找我兴师问罪?”言宴笑着。
“不。”贺言舒摇头,“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只是想告诉你,纪沉鱼是我认定的人,你别再靠近他了。”
“我不靠近他。”看着儿子执拗的面庞,言宴露出个自嘲的笑,“有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是个失败的母亲。”
贺言舒没有说话,沉默了半晌,道:“如果你是来说这些的,那茶喝完了,就可以走了。”
“纪沉鱼想弄垮我。”言宴突然道,引得贺言舒马上惊疑地看向她。
“这些年,纪氏一直没有停止过对言氏的打压,几年前就利用资本运作打击了我们一次,这几个月越发变本加厉,给我们造成了大量的不良资产和坏账。产品无法回款,公司没钱,只能垮掉。”言宴的神情很是讥讽。
除了刚听到的那瞬间很震惊,贺言舒到后来,心里居然很平静。
怎么说,不是完全出人意料,以纪沉鱼的性格,是有这种可能性的。
可贺言舒随即又受到一种悲哀,像是农夫在雪地里救了一条冻僵的蛇,自欺欺人地觉得它不会咬人,把它捂热,却被反咬了一口。
纪沉鱼任性不假,可在贺言舒的心里,纪沉鱼有个很大的优点,那就是善良。
尽管不太会考虑到别人的受,但他认识的纪沉鱼绝不会故意去害人。
那个人在大学的时候会跟着他一起慈善义卖、去山区扶贫,长大后承担着社会的责任、出手帮助被人欺辱的Amber和池宇。
原来这份善良也是假的吗?还是,纪沉鱼的善意只针对不危及他利益的人,一旦有人威胁到他,他就会不择手段。
贺言舒背后生寒——那他呢?
言宴毕竟是他母亲啊,她尚且会受到这样的报复,那如果有一天纪沉鱼不再爱他,也就是他不再属于纪沉鱼重视的范畴,纪沉鱼又能顾念他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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