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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远岱觑着江昭承的神色:“新型毒品中文名字叫做“鸢尾”,十七年前就在S市出现过,我翻过刑侦局的卷宗,当时因案情重大移交国安部处理,之后就没有了任何消息。
路局说这件案子要等上面审批下来才能继续。”
江昭承点头,回到主题:“那件事你对阿昀说了吗?”
“他不愿意。”江远岱不解,“爸,把这么大的项目交到程昀手中是不是太冒险了,凡事讲究循序渐进,你强行让他去做只会适得其反。”
江昭承道:“他既然不愿意就交给专人去做,挂名就是。程家那帮人想介入华岳,真当江家不存在吗?”
江远岱想起第一次在江家大院见到程昀,他穿着一丝不苟的小西装,戴着考究的领结,微卷的乌黑短发顺至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有几缕垂落下来扫着他上挑的眼尾,眼睛很大,瞳孔漆黑,像被浓墨染过,不健康的苍白皮肤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阴郁。
彼时江昭昭精神状态和身体状况都很糟糕,年仅七岁的程昀在旁悉心照料,几点吃药,几点吃饭,几点睡觉,甚至于晚上十点踩在凳子上给失眠的江昭昭煮牛奶,念法文故事哄她睡觉。
在外人看来完全颠倒的责任关系,由程昀做来分外熟稔自然。不知是不是中文不太好的关系他话很少,但很有礼貌,大部分时间都静静在江昭昭旁边翻看一本晦涩难懂的建筑设计数据分析,他似乎总是在做着与他年纪不符的事情。
印象中的姑姑明目皓齿风华绝代,一切对美的形容词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而从法国回来的江昭昭骨瘦嶙峋,狭长的丹凤眼极具攻击力,刻薄阴毒歇斯底里,把原本平静的程家、江家闹得鸡犬不宁。
程昀默默看着她闹完,一一鞠躬给所有人道歉,话少而妥帖,懂事的令人心疼,聪明的令人心惊。
一直是别人家孩子的江远岱第一次听到严苛的母亲夸赞同辈人,那个人就是程昀。
江昭昭自杀的那年冬天比今年还要冷,腊月二十九凌晨四点他接到程昀打来的电话,礼貌平静的问道:“舅舅,妈妈死了,你能不能过来看一眼?”
四十岁的江昭承听着稚嫩的童音一股寒意透过脊背,毛骨悚然。
他带着警卫员赶到睢园旁边江昭昭的住宅时,接连下了五日的雪忽然停了,房门吱啦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程昀穿着黑色的燕尾服,白色的衬衫上满是殷红的鲜血,嘴角有道青紫的伤疤,面色苍白近乎透明,墨黑的眼睛阴恻恻的望着他,哑声道:“舅舅。”
房间里暖气很足,没有开灯,浓重的血腥气让人喘不过气来,江昭承按开了灯,刺目的亮光令人眩晕。
江昭昭穿着大红色的波西米亚百褶长裙躺在海蓝色的沙发上,乌黑如海藻般的长发铺了满枕,手腕处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猩红的鲜血滴在米白色地毯上缓缓往外蔓延,美的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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