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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领兵多年,也曾吃过不少苦头, 可从没有哪一次,是像现在一样,感觉有了什么眉目,又好像是两眼抹黑。
这处处受人掣肘的感觉对于一个将领来说可算不得好,尤其在大战将至的时候。
“要是大雪封了山,想必那胡狄人也不敢冒雪来打,当还能缓到明年开春吧?”张季说道。
燕远却是听罢便摇头:“胡狄人可比我们大乾的兵士更适应天寒地冻,倘若真与四年前如出一辙,恐怕下雪的时候,他们反而会来。”
“燕远……”张季看向燕远,他知道燕远这几日是去过不少次四年前的那片战场的,他想问是不是燕远发现了什么,可事关燕家,他又问不出口来。
燕远没有回答,他凝眉深思,想起的是在海崖山见到的场景。
四年前,祖父和父亲据守望月关的天险,这里地势高,又有历年加固的城墙,即便是在山谷与胡狄正面对抗,有山上的弓箭作为掩护,也不至于像当年那么惨烈。
那一年正逢连日大雪,祖父用兵一向谨慎,又怎会不做好准备便贸然领兵出征?
而传回京城的消息说,他的祖父、父亲、兄长都与胡狄主将同归于尽,那胡狄主将得是何等英勇,才能在败北之势下连斩大乾三人?
胡狄人是更精于寒冷中作战,可那当年埋骨的忠魂,真的是因为胡狄人而战死吗?
还是在他们奋勇厮杀之时,他们的背后,其实早有阴暗的箭羽,瞄准了他们的心脏呢?
“燕远,你想到了什么?”池印看向若有所思的燕远。
燕远抬起头来:“池将军,我们现在的粮草还够多久?”
“再精打细算,也撑不过一个月了。虽然代州城的百姓听说是你领兵来了,要送不少东西来,但今年收成本就不好,我们怎么能要他们的粮食呢?”
燕远点点头:“自然不能,所以我们要在一月以内,结束这场争斗。”
“一月之内?”池印有些惊讶,那淳于鹰领的可是胡狄精兵,总不能不要命地拿北军的人去硬碰硬吧。
燕远朝池印极快地眨了下眼:“末将请命,领天风营甲字营,突袭胡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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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天降了一场雨。
好像今年京城周边的雨格外地多,那冲天的火光,就在大雨里,在驿馆众人的几个时辰的努力之下,渐渐熄灭下去。
而林悠此时,已在距离广平郡驿站二里以外的一处荒废的破屋里。
“王副将,你坚持住,已经让人去请郎中了,你坚持住。”
林悠浑身都湿透了,她面前地上的干草上,躺着的是深受重伤的王行将军。
驿馆遇袭,存放粮草车的西边起了大火,他们一边救火,一边又要与那些凶残的土匪厮杀,若非那位武艺高强的斗笠女子帮了他们,只怕连现在这两车粮草也运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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