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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成兰嗤笑一声,眼睛微眯,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送自然是要送回去的,只是不能原封不动地送回去。”
……
翌日
顾离原半梦半醒间,便被青梅叫醒。
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朝窗外望了一眼。随即嘟起嘴,撒着脾气,“青梅,你这么早叫我起来做甚!”
青梅将床帐用绳子系起,看着顾离原迷笼的样子,笑道,“姑娘,还睡呢?这都要晌午了!”
“晌午?怎的外头没有太阳?”
“姑娘,如今这大冬天的,天气晴的少。”待顾离原起身后,伺候了穿衣,她转头去收拾被褥枕头,看着顾离原睡过的枕巾,笑道,“姑娘,您看看,这昨日才换的枕巾,又被您弄湿了。日后成了亲,还不被姑爷笑话死。”
闻言,顾离原转头看了眼青梅手中的枕巾,上面赫然印着一块清晰的水印子。
她脸颊滚烫,岔开话题,“将我明日要穿的嫁衣拿来。”
青梅笑笑,也不戳破她的小心思,转身走向柜子。
顾离原趁她离开的空隙,偷偷将青梅搁放在桌上的枕巾拿过,用食指轻轻碰了碰上面弄湿的地方,冰冷的触感传来。她抽回手,蹙眉,有些头大。
“怎么会这样?”青梅的声音传来,顾离原惊地一把将枕巾扔回桌子,心虚地搓搓手,责怪道,“一大早便大惊小怪,这是怎么了?”
“姑娘,你看,怎么会这样?”青梅将嫁衣递到顾离原面前。
顾离原扫过去,一下愣住。火红的嫁衣上到处都是炭黑的印记,前襟更甚。上面排的整整齐齐的彩珠此刻已经七零八落,用丝线绣好的对称鸳鸯一个没了头,一个没了脚。
“姑娘,这可怎么办啊?这嫁衣明日就要穿了!”青梅此刻已经急哭了,眼泪大颗大颗落在黑印子上,将墨黑的颜色衬得更甚。
顾离原急促地喘息,她此刻的脸色很难看,瞠目结舌,眼睛中燃烧着怒火。
这嫁衣有一半都是当初母亲陪着自己绣的。她那时不懂女红,母亲便将她抱坐在腿上,拉着她的手一针一线地绣给她看。上面的丝线,彩珠,都是父亲费尽心思从各处找来的,弥足珍贵。如今却被糟蹋成这个样子。
“姑娘,到底是谁这么大胆,这下可怎么办啊?”青梅急得在原地直跺脚。
谁这么大胆?府中上下能有这个本事和这个心的,除了她的好嫡母好姐姐还能有谁!她忍气吞声了这么久,只是不希望这个家被闹地鸡飞狗跳。可是如今,他们却当她是好欺负,这口气,她如何能忍?
顾离原浑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她一把将青梅手中的嫁衣拽过,破门而出。
却被门口的石头拦住,“顾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顾离原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怒火,不让它伤及无辜,“请你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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