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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斯白只看了一眼, 忽然抬手, 捂住了身下人的眼睛。

掌心像是蝴蝶飞过, 反应过来,才知是她眼睫轻颤。

视线被遮挡, 她却弓腰,不知章法地要来吻他。

亲在了谢斯白喉结上。

他便又来捉她的手, 两只都捉到了, 按在头顶的白色枕头上。

“别乱动。”他警告她。

秦黛问他:“不继续吗?”

他放过她眼睛。

昏暗的光线下,秦黛双眸明亮, 带几分露水般的清澈透亮, 眼尾却分明藏着几分情动。

他不受控地,低下脖颈,又去尝她口中浅浅酒味。

有一瞬的失去理智,心想, 就这样吧, 继续吧。

欲念是穿山越岭而来的风,坠落于汹涌的海面之上。不可控的,连本能都在狂肆地叫嚣,要冲破羁押的牢笼。

秦黛眼尾起了濛濛水雾, 她的视线变得不真切,眼前的人好像真实,又仿若游园一梦。

那梦里有人在唱——

“画廊金粉半零星。池馆苍苔一片青。踏草怕泥新绣袜,惜花疼煞小金铃。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她竟然在此时想,施秋和寄雪梅是对的。

切身的真实体验,她早该去用这个方法的。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她伸手去摸他的眼睛,轻抚过那颗痣。

原来是这样的。

她献祭般地,奉上自己,像朝圣者的步步跪拜,虔诚而无畏,灵魂漂浮于躯干之上,纵容自我,沉迷一场情动。

夜晚和酒精是成年人的罂粟。

于是只在意识彻底纵入浪潮前,捏着一点谢斯白要解不解地衬衫领口,颤声请求:“关灯,好不好?”

谢斯白微微起身,伸手断掉开关。

一下子陷入昏暗,只剩一抹清冷月光。

手臂撑着,谢斯白低眉,额角有沁出的细汗。他借着月光去瞧床上的人,看了会儿,她忽然又来吻他,一下一下,像只猫,落在他眼尾的泪痣上。

到底是有多喜欢这颗痣。

他俯身,目光沉沉地打量泄在床头的月光,手探进去,拨开了层层积云。

既然照入他怀中,那便是他的了。

-

次日清晨,秦黛被坚持了十多年的生物钟支配,醒时才六点半。

睁眼一片漆黑,窗帘严丝合缝地遮住了熹微晨光。

酒后的混沌让秦黛反映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出有哪里不对。

腰上,搭着一条紧实有力的手臂。

陌生的触感,让她瞬间头脑像广告里浇了冰雪碧般清醒,昨夜残存的记忆慢慢浮现,断断续续,缠绵,撕扯着神经。

她记得和她爸在亭子里那一场吵架,记得如何遇见的谢斯白,自己又是如何邀请他去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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