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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下次见到他要把子弹和军功章给他。
所以这颗子|弹,是从他的肉里心脏里剜出来的,泡过他的热血。
那他现在把这颗子|弹戴在自己手上是……
“老婆。”
身上的任泽又撑着身体朝上移了一点,坚硬的下巴放在她的胸上,迷糊着双眼看着她。被子够厚,尤溪也没有被她硌到。
“我第一次这么难过。”
尤溪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他毛茸茸的头,虽然他喝了酒,身上像发了烧一样滚烫,但他的耳朵尖却还是冰冷的。
隔着外面微弱的光,他的模样看起来惹人心疼极了。
“毕竟是像亲人一样的人。”她点点头。
“以前也有几个兄弟这样走了。”他摇摇头,“我也没有像这两天一样哭,那个时候我和他们一样,没法决定自己的命。”
“你知道,我的感知障碍。”他抓着尤溪手臂的双手渐渐收紧,“但是因为你,我的心现在变得越来越温柔,我好像对这个世界善意过头了。”
“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呢?”
此刻的他,带着混沌不清的醉意,却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尤溪朝旁边挪了挪,从他身体下挣脱下来,侧过身子,将他的头抱进怀里,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就像以前的他对自己那样。
“怎么会呢,”尤溪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声音温柔,“你会难过,是因为脱离那种环境太久了,才会接受不了。而且,对伤痛拥有应该的感知和反应,这才是件好事呀。”
“任泽,这个世界很美好的,只是你们恰巧做了维护鸡蛋完整美好的蛋壳。”
任泽像是似懂非懂,抬起头问她:“你也是这样想的吗?这个世界很美好。”
那一瞬间,尤溪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包子狰狞的尸体,黑压压的摄像匣子,童年里陈敏之和吴根生扭在一起的躯体,还有她曾经那么厌恶这个世界的冷漠嘴脸。
最终,都模糊成一片雾气。
她勾起嘴角,淡淡道:“嗯,我也是。”
任泽抬起她挂着弹头的手腕,放到自己的唇边,重重地印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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