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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音怔愣片刻,明白了过来,这是魏承越为了堵住朝臣的悠悠众口而想出来的退而求其次的办法。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孩子,如果自己去了行宫,怕是很难见到孩子了。
但现在又有什么所谓,她多活了这些日子,已经够了。五六月份,对她来说,恐怕是永远也到不了的遥远。
魏承越见她看向孩子,马上解释道:“孩子会随你去,等过了孩提之岁,我再接回宫亲自教导。”
魏承越对她,可谓是考虑周全,百依百顺,即使是一颗石头做得心,被这样的深情包裹着,也会生出血肉来。
她不想告诉他信笺之事,给她写信的臣子也是一片忠心,也是为了大昱,为了大昱皇帝考虑,她不该让他们君臣生了嫌隙。
赵清音笑着点了点头,问道:“孩子的名讳,可起好了?”
魏承越道:“礼部选了几个字,我都不满意,想等孩子满月时,请大安寺的主持来,为孩子看过生辰后再定名讳。”
满月定名讳,很好。
等定下了名讳,她就该走了。
这一月,她每日不停地缝制着衣物,除了衣物,还绣了不少荷包,从大到小,各种颜色的都有,她不知道孩子会喜欢哪一种,就各样都缝制了一些。
立春这日,下起了雨夹雪。
到了夜晚,雨雪停了,天空中月明如水,繁星点点。
赵清音身披大氅站在院中,仰头看着,黑天绒一般的夜幕,上面缀着冰凉的星子,好像离自己很近又很远。
明日孩子就满月了,满月宴设在紫宸殿偏殿,没有朝臣,只有嫔妃。
她明白魏承越一心想瞒着她,却不知她早已知晓。
不拆穿,是想在最后的时候,让魏承越心里能少一些愧疚。他是大昱皇帝,是孩子的父亲,她走之后,他不应该活在愧疚和颓废中,大昱朝需要他,他们的孩子更需要他。
夜风吹过,她裹了裹大氅,这样的夜晚,她可能再也感受不到了。待到明年,不知道这关雎宫是否已经荒凉,还有没有人会站在此处看这满天繁星,感受这清凉的夜风。
心中顿时酸涩的了起来。
黑夜中,王贯绕过院中的萧墙,走了进来。
赵清音迎上去问:“贺将军可好?”
她要离去,除了放心不下孩子,还放心不下贺南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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