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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择了同前世一样的路,撑着一口气将朝局稳住,然后不愿再见他。心性强大如她,可以安/邦定天下,但亦是脆弱如她,终究困死在了和他纠缠里。她无法面对/更接受不了,两个孩子都死了,且是因他而死……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如此他也可以的。于是,与前世一般的神情,一样的动作,他将诏书扔在了炭盆里。
他去昌和殿拎来了佘霜壬,又从偏阁唤来轻水。
他问佘霜壬,她若散了心志,是否会一睡不醒。
佘霜壬点头,“陛下被我催残了元气,根基不稳,心志又被旧事所困,所以心志若散,没了求生意志,便……”
谢清平问轻水,“一点旧事,锁住就可以,不是难事,对不对。”
轻水道,是。
话落下,便见他手中金针尽出,方反应过来,“这样说不定,她醒来什么也不记得了。若旧事与你相关,极有可能彻底忘记你。而且凡需要锁住的记忆,都是执念般的东西,很容易便又想起了。”轻水道,“这样根本没有意义。”
“有。”佘霜壬道,“至少陛下生的机会多一点,胜过眼下。”
人之心志意念,往往一念之间。有时多看一眼阳光,多闻一朵花香,说不定便又有了新的转机。
轻水无法,细想这几日殷夜半梦半醒的状态,只轻声嘀咕道,“我虽不知你们有何往事,但关陛下如今待你模样,若是后续重新记起,大抵会恨你入骨。”
“忘记我,或恨我,都是好的。”谢清平拨开轻水的手。
忘记他,她可以重新来过。
恨他,也没什么,上辈子她便是靠着对他的恨,重新活了过来,重新看见众生与天地。
只要她活着,怎样都好。
他前生所求,本也未将自己算进来。今生能见她的每一眼,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原都是赚的。
金针入穴,按时锁忆,谢清平用的是青邙山秘术。
即使他心中想得透彻,终是生出一点点小小的期盼,期盼能够成功,只是锁住了跳塔那日的事,锁住跳塔那日彻底涌入她脑海的前世记忆。
他还是渴望,能够与她成婚生子,携手一生。
天亮时,所有的金针都从她穴道处,唯有了一枚在她左手筋脉里。
她醒来在两日后,苍白的面上带了两分迷茫,见谢清平伏在她塌边,便抬手抚过他眉眼。
谢清平瞬间便醒了,却不敢抬头,连一点细微的动作都不敢有。
“毓白,怎么不上来睡?”殷夜眨着一双漂亮的凤眸,虽是虚透的模样,然眼中却有朝露星光。
“你几时回来的?”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我怎么了?”
她的话音,一如他离开的那日,缠绵而亲切。谢清平笑出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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