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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什么,他自然知道。

“我陪你回去。”药瓶和纱布散落在地,他双手穿过她丰茂柔软的长发,抚上她纤薄背脊,一个又轻又热的吻落她眼角金梅上,片刻退开身道,“然后,我们一同祭拜先帝……”

“祭拜爹娘。”他甚至直接换了称呼。

“舅父!”她扑入他怀里,抱住他。

两人私服回了隆北,在睿成王府过了一段世外桃源的日子。

那一日,他们如常前往江畔赏枫。

在湘女江畔如火绚烂的枫林丛中,在她如莺婉转的笑声中,他接了一份信。

毓白亲启:

自尔兄去后,妾拖病体残喘,近日深感大限将至,本当与夫泉下聚会,实乃妾之幸事。然人间尚恋,唯独子谢晗。其年少羞怯,不敢多言,乃心中爱慕陛下甚久。望君顾血脉之情,手足之意,仰其父面,为晗作主,许以婚配。

未亡人谢荀氏敬之

尔兄,其父,乃谢清安。

当年,西境战场上,为救谢清平,被流箭射中,埋骨他乡,留下一对孤儿寡母。

“谁的信?”她从秋千架上起身。

“内阁的政务,你看看?”

“不看,难得浮生半日。”她坐回去,“你现在也不许看,等我夜晚睡了,熬灯看去。”

“好。”他收起信,抬手拂开她面上散落的发丝,重新推起秋千。

夕阳余晖渡了她一身,秋日红枫晕染她双颊。

乌发,明目,花靥,便是如今这幅样子。

那是他看到她最好也是最后带着艳色的鲜活模样。

隆北回来的马车内,她睡在他怀里,掰着手指算良辰吉日。还说要回去学女红绣盖头,说这话的时候,她直起身来,面上带着些羞涩,“我都不会纳针线,倒时你不许笑话我。”

想了想,重新躺下身来,只挑眉道,“原也怪你,没教我!”

“嗯,怪我。”

马车踩声入皇城,他掀开车帘,看见后头另一车驾上拖着数十株枫树苗,转头又见前方不远处迎候的少年。

“把枫树都种在宫里吧,派人好生打理着,应该能活的。”

“不是说好丞相府和皇宫各种一半的吗,这样住哪都能瞧见。”

“我以后不在丞相府了。”

“太好了!”她搂着他,“我就说嘛,以后一直住宫里,省的麻烦。”

他推开她,从袖中掏出一份卷宗给她,“臣欲辞官,望陛下恩准。”

卷宗上“辞呈”二字,格外醒目,她望了许久,抬起的双眸中带着稀薄的希冀,颤声道,“那、那我传位给阿姐。你去哪,你去哪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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