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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尽是碗碟杯盏滚落碎裂的声响。
原因无他,三锦阁的点心,皆是一式三份,谢清平送来却都只有两份。
九岁的女帝,霸道而敏感,“舅父不遵承诺,登基前夕之语,言犹在耳,说好朝夕相伴,却是一去三日不归,如今还用他人所剩之物来哄朕!”
未待谢清平反应,她便将人推去殿外,合了门锁。
那是头一回,她表现出对谢清平令人费解的占有欲,和几近无可理喻的盛怒。
司香原是看着她长大的,虽说从她一出生,便被谢清平捧在了手中,天下她想要之物,亦皆送到了她面前。但谢清平亦授她诗书礼仪,文治武功,将她小小年纪,就教得明理博学,进退有度。
那样反常的举止当是从未有过。
直到谢清平解释,缺少的一份,是他吃了。
“舅父是不吃甜食,但入你口之物,需得验过。舅父为你验了。”
那日司香从始至终伴在殷夜身侧,尤觉一日连番遭刺激。
奉上御前的膳食,自有试菜官,何劳他堂堂丞相做这样的事。
夜风轻拂,虫鸣低喃。
谢清平半俯在殷夜身前,拂开她鬓角碎发,细细解释道,“你是君主,任谁送你东西,都需验过,舅父也不例外。这点心,舅父验过,不为别的,只两重意思。一则,舅父私心,见不得自己给久久东西,还要按规矩验毒,今遭亲身验过,以正其心。二则,这东西到底从外头送来,焉知多少眼睛盯着。舅父先用,亦是防得万一,告诉那些有心人,动你且须越过我去。”
这样的宠溺和维护明面摊开,本就年少得志的女帝,愈发骄蛮依赖。
到后来,司香连着近身侍奉的人,大都看出来,明理识分寸的是含光殿、勤政殿中的女帝,而脱下龙袍卸下冕旒的殷夜,活脱脱一个娇憨蛮横没有道理可讲的少女,尤其是面对着谢清平。
“大抵是丞相上辈子欠陛下的!”好几次,司香都忍不住同江怀茂私下诽谤。
是故今日……
司香干叹了两口气,接上江怀茂眼神,咬牙接过话茬,“那还用说吗,必是丞相想要亲自送来,给陛下赔罪。”
顿了顿又道,“陛下,且恕奴婢再多一句,届时丞相来了,您且把气消了。不为旁的,身子是您自个的,这闷着气,积食难消,仔细胃疼。”
“什么积食难消,朕今日被气得还未用膳呢?”殷夜摇着扇子,剜了司香一眼。
“那陛下用些?”司香同江怀茂对视一眼。
“去传吧。”殷夜拢了扇子,阖目养神。
“是,奴婢这便去吩咐!”
退出殿外,江怀茂打着拂尘道,“还是姑姑厉害,哄着陛下肯用膳了。”
“别废话了,你且赶紧的,递话给丞相,让他务必将点心送来。”司香秀眉紧蹙,心中并未有多少松快。
若是真是给陛下的,早就趁热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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