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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瑶捂住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夫人,委屈地哭道:“娘……”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陆夫人快气炸了。干的事一桩比一桩糊涂,上次的教训还不深刻吗?经过这么多事都没点长进,真真是气人。

陆瑶伤心又委屈,举起双手,惨兮兮地哭诉:“娘,你就只怪我,你看看女儿都过的什么日子?你看我的手上,比你身边伺候的丫鬟都不如,那地方又穷又破又冷,女儿也是没法子啊,再熬下去,女儿就没活路了……”

陆瑶以前保养得宜,粉白粉白的双手完全变了样。粗糙,长满了茧子,还有不少旧的小伤疤,而且有几根手指头长了冻疮,红紫红紫的,肿得像胡萝卜一样,若是不看脸,说是三四十岁干粗活的妇人的手都不为过。

陆夫人不敢置信,心疼地抓住女儿的手:“怎……怎么会这样?谁欺负你了?”

陆瑶委屈巴巴地看了许殊一眼,又赶紧缩回脑袋,一副怕到极点的模样。

旁人一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薛家也是大户人家,不缺钱不缺仆人伺候,媳妇儿却被折腾成这样,好几人顿时来了火。

许殊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倍感好笑,薛煦州不会诉苦,她会。

她一把抓住薛煦州的手举得高高的:“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做错了事就要受惩罚,我亲儿子也一样。既然你们陆家的女儿觉得委屈了,受不了这份苦,领回去便是!”

薛煦州的手比陆瑶的更粗糙。这半年,他没拿家里的钱,粗茶淡饭,还要操心一家人的生活,边陲小地又穷又苦,很多事都只能自己动手。薛煦州跟匠人学习修整房子,跟老农学习如何种地,还要抽时间上山砍柴,挑水等等。他干的都是重活,手自然更粗糙,老茧厚厚的,又黑又黄,还裂开了口子,跟乡下老农的手没什么两样。

看到薛煦州的手,陆家人说不出话来了。

陆瑶见状,觉得倍受委屈,哭哭啼啼地控诉道:“爹,娘,不是女儿娇气。你们知道我这段时间过的什么日子吗?冬天连取暖的炭都没有,只有脏兮兮的土炕,睡到半夜,火熄了,阴冷阴冷的。那房子又破又旧,根本不挡风,北风刮来,阴冷刺骨。女儿每天还要用快结冰的水洗衣做饭,那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许殊冷笑不语。怎么就不是人过的日子了?这世上无数的百姓不都一直这么过?他们陆家往上数个几代,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别人能过,她为何不能?

这两人所谓的爱情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还什么忠贞不渝,恩爱两不离,白头到老,结果连半年都没挺过,何其可笑!

陆夫人听到这话,是又心疼又气。换了她去过这种日子怕也是要叫苦不迭的,更何况从小娇养没受过什么苦的女儿。但薛家一视同仁,薛煦州也跟着一样过苦日子,并不是特意苛待陆瑶,他们也没法拿这件事去找薛家说理,毕竟当初薛煦州和陆瑶离开京城这事皇后娘娘都知道的,只是他们没想到薛夫人会做得这么狠,一点都不心疼儿子。

事到如今,嫌隙已生,薛陆两家再想和好已是不可能。

大家都很清晰的认识到了这点,可这门亲事对两家来说都关系重大,尤其是对陆家尤为重要,一时之间,竟没人说话。

许殊清楚,陆家不想与薛家闹僵,正巧薛家也不想这时候就跟陆皇后闹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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