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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积雪皑皑,易水走一步跌一步,可即使跌倒在雪地里,易寒也没有上前搀扶,此番一别,不知再见之日何夕,然而他们刚缠绵尽欢,如今早已不是手足之情,所以即使离别,竟是连寻常家人间的告别也未曾有。他知道是因为舍不得的缘故,也知道若要回头,他们兄弟俩皆无活路可言。
生离死别,皆在一念之间。
次日飘香阁大火之事就传遍京城,死伤不多,却各个都是纨绔子弟,易水亦把兄长的死讯带入家中,然大皇子朱铭下落不明,于是各府上下连丧事都无法操办,皆随宫中一起搜寻皇子。
次月朱铭现身,音容尽毁,连夜出皇城,奔赴平原称侯。
是夜,易水登城墙远望,银月的清晖映亮满地白雪,易寒离去的仪仗不过数骑,比他来京城时还孤独。易水听闻京中盛传大皇子自现身起,终日面具覆面,他不是不想去见兄长,只是朱铭就算被废黜,住处依旧不是他这等四品官员之子可以涉足的。
原来自此一别,不是生离胜似死别。
易水扶着城墙,追随着兄长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奔跑,却不知被何物绊倒,再起身时竟连脚印都被积雪掩盖,易寒早已不知所踪。他痴痴地站着,肩头落了层薄雪,待晨光微熹才艰难起身。
扑簌簌的雪自肩背滑落,易水喘了口气,冻红的指尖抖得不成样子,却没有落泪,只呆滞地下了城楼,见满城寂静,心一下子空了。
苦候三年换来一朝情缠,转眼又是天涯永隔,易水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然而心却牢牢拴在了兄长身上。他明知兄长对自己没有情义,依然无可避免地把剩下的理智交付殆尽,连滚带爬地寻到来时的马车,再抢了下人手中缰绳夺马归家。
易水不善骑射,不是因为别的,皆因腿间不便,此番疾驰狂奔,到家以后连路都走不了,硬是扶着墙跌进卧室。
萧瑟的风在耳畔徘徊,鼻翼间萦绕了淡淡的血腥味,与被易寒破身时不同,一切都是冷的。
“兄长……”易水的手慢慢伸向案几,“你不让我写……写信,我要如何……如何熬过没有你的日子?”
毛笔顺着桌沿跌落,他仓皇接住,墨汁溅了满地,仿佛血迹斑斑,一路蔓延到脚下。
第5章 星垂平野阔,棒捅汁水流
书信可寄相思,只是写再多也无去处。
易水思念成疾,又因身体羸弱在床上歇至春末,再往后春去秋来眨眼一年过去,宫中传来三皇子册封东宫的消息,于是曾经的太子朱铭又成了坊间茶余饭后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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