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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他的话,罢了,他不应该想这种事。
沈蕴之推开草舍的院门,一切如故。
算起来,离开也有半个多月了。
他反手关上院门,慢慢走到院中,那块被他开出来的苗圃里依旧有长势不错的果蔬,院中的躺椅和小木几还是摆在那,好像只需要他一转眼,又能看见熟悉的身影躺在上头晒太阳。
沈蕴之强自压下心里的波澜,回屋收拾了一番后躺到塌上,然而直到黄昏褪去,夜幕已至,他也没有闭上眼睛睡着觉。
真是奇怪。
他垂下眼睛,有些微微讽刺地想到,从前在外门上工的时候,每天回房倒头就睡,也从未觉得一个人的屋子有什么异样,甚至就连此起彼伏的鼾声都不成困扰。
现在他一个人躺在如此安静的院子里,却是失眠了。
以后应当还是要早些习惯这样的安静的夜晚吧?
然而想归想,他还是坐起身,又掏出了那张熟悉的欠条来。
其实自打他收到这张纸,便时不时会拿出来看两眼。然而不管他再怎么小心,这到底也是一张又薄又脆的纸,到今日已经因为他偶尔的摩挲显得有些过软过旧了。
他的眸光凝在那个熟悉的名字上,又暗自把纸上的文字全放在舌尖滚了一遍,默默读着。
窗外月光清浅,风过树林传来的簌簌清响在夜色里清晰又渺远。
你总是撒谎。少年坐在塌边,只是垂着脑袋盯着那张字条,低声自语。
曾经说会在学宫等他,然而再次相见时,她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说过一切有她在,却还是屡次以身试险,差点没命。
说是会还清欠条,却根本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然而垂着脑袋,眼泪并不曾顺着面颊留下来,只是临空滴落在照进门内的月色里。
沈蕴之下意识地抬手偏了偏,那滴泪砸在地上变成一小团深色的印记,不曾伤到欠条。
门口突然多出了一团影子。
他有几分慌乱地抹了抹眼睛转头看去,却发现是只猫咪。
就是时常出没在后山那只三花猫,背上黑一块橘一块。
饿了?沈蕴之再次抹抹眼睛站起身来,那花猫便一直盯着他,顺着他的起势扬起脑袋来。本来也是后山的无名野猫,却偏偏一双眼睛总是湿漉漉的,看起来十分惹人心疼。
这便是你讨食的花招吧。沈蕴之微微露出一个笑,俯身把猫咪抱到怀里,带它走到厨房寻摸了些零碎东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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