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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轻舟便不说话了,他仿佛又陷入了属于自己的沉思当中。

贺一舟叹一口气,不再打扰他。

起身离开。

有些事,还是得靠当事人自己想通。

旁人是做不得主的。

但前提是,他能想通。

北城又落了一场雪,白皑皑的。

冬天仿佛象征着离别,很多老人都捱不过去。

外婆也去世了。

宋邵安穿着黑色孝服,抱着外婆的相框,在灵堂跪了一晚上。

这是他们这儿的习俗。

他跪了一晚上,贺轻舟也一晚上没睡。

人生好像就是这样,来来去去,走走散散。

年幼时外婆的老屋就是他们的根据点,那会他们住大院。

祖辈都是军人。

外婆总说,贺轻舟这个野猴一般的性子,还是得文静些的姑娘来治。

后来江苑就出现了。

她总是穿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梳两根小辫。

贺轻舟一见她就脸红。

外婆便常拿这件事打趣,说自己得好好活着,看到他们结婚的那一天。

她倒要看看,贺轻舟到时候得脸红成什么样。

那天晚上,贺轻舟破例抽了根烟。

烟雾缭绕,他想,时间过的可真快。

安葬好外婆后,贺轻舟和宋邵安单独喝了一杯。

两个人都没说话。

难过是巨大的玻璃罩,足够隔音。

成年人好像都这样,情绪爱藏在心里。

喝到后半场,宋邵安不行了,路都走不稳。

贺轻舟扶着他。

他叹了口气,靠在他肩上。

那是他们认识那么多年来,宋邵安第一次哭的那么凶。

虽然没有声音,但也足够表达哀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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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消融,又是春分。

贺轻舟回到家,阿姨告诉他,今天收到了一箱快递。

是从江北山村寄来的。

听到江北这个字眼,贺轻舟下意识的停顿片刻。

他换了鞋子进来,泡沫箱还用黄色胶布封着,没有拆开。

看清上面的地址后,他拿来剪刀把胶布划开。

里面装着一箱桃子。

还有一封手写的信。

江苑姐姐,贺轻舟哥哥:

因为前几年气候的影响,桃树结的果子不行,干瘪又酸涩。

所以奶奶就没让我给你们寄。

今年年成好,桃子个头大,汁水也多,还甜。

想你们,祝你们天天健康,心想事成。

下面的署名是大树。

那个带贺轻舟他们去种树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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