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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舞姬都停下了舞蹈,原本奏乐的乐师们也放下了乐器。

他们不敢去看赵信的脸色,只将怜悯的目光投向被吓了一跳又崴伤了脚踝的舞姬。

她仍然坐在地上,脚踝很快肿得隆起一个大包,让她没法轻易动弹,只能紧咬着下唇,希望痛楚能够减缓。

但是周遭的静寂营造出了一种很恐怖的氛围,将她从惊吓和痛苦中拉回了更残酷的现实——赵信的怒气对象成了她。

这个念头方一出现在她的脑海,就激得她全身汗毛倒竖。

她知道赵信的手段有多残暴。

极度绝望下,她甚至起了自欺欺人的念头,想着自己应该还没有倒霉到连主人家生气的无妄之灾都会落在自己身上。

然而事实是她至今为止的人生确实写满不幸,偶有一点幸运也像是口中苦到极点时饮了一滴雨水,便错以为甘霖当真是仙露。

她出生在北部边陲村落,在尚不能完整记忆的年龄,村子就被小股匈奴骑兵攻破。

家里的亲人不是被杀就是同被掳去又分散,她本人则因年龄太小,被丢去给了个身负残疾的匈奴人当奴隶。

繁重的劳作则没有因为她的年龄稍有减少,毕竟她的身份只是个奴隶。

在食物富足的时候,偶尔她能吃个半饱,而到了食物匮乏的时候,则需要她全凭意志力去熬。

甚至在饿了几天没进食,头昏眼花的情况下,她依然需要完成分配给她的劳作。

因为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下,她的另一重身份就是主人的储备粮。

她必须证明她仍然有作为食物以外的价值。

等到她长成一个少女,也就差不多到了她可以被利用生儿育女的时候了。

好在她的命运出现了转机,她的主人病死了。

女主人一直未能有儿女,终于在丈夫离世的悲伤气氛下,对于自己看着长大的奴隶有了一分怜悯,问她想不想回家。

她的记忆里没有家,她连自己的来历都是从死去的主人怒骂自己是汉人废物时知道的。

在她思考家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女主人又耐着性子问她想不想回国。

借着这一丁点耐性,她鼓足勇气问女主人国是什么。

女主人看她的眼神更多了一丝怜悯,告诉她:“国就是和你一样的人聚在一起的地方。”

她怀着希冀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便被以一包盐的价钱卖给了来自汉国的奴隶商人。

原本她就只是个五官周正的长相,终年的劳作更是让她皮肤粗糙发黑,按理只能被当作劳力卖去做劳力,或是随便卖给个想买个便宜老婆的男人。

但女主人替她撒了个谎,说她有舞蹈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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