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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寿放下去见同僚的想法,想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她主持公道。
他以为凭自己这个平阳侯,怎么样也是能说得上话,帮她一帮的,可得知真相后,他却发现他是无能为力的。
因为毁了女孩整个家的是来犯的匈奴。
她家中的男子因为反抗都被杀了,而有生育能力的女子都被掠走了,只剩女孩运气好,躲在灶台下逃过一劫。
人牙子来到这被毁灭的村子里一趟想要捡捡漏,就顺道将迷茫游离在村子里的女孩捡走了,卖给了妇人。
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曹寿早就听闻过边城发生这种情况,死里逃生的人往往连抚恤都没有,他也叹息过这些人往后生活毁了。
但叹息过后也拿不出办法来帮他们,毕竟他们能做的就是防御,防得住就是岁月静好,防不住就是这些边城居民家破人亡。
可听说是一回事,真的见到遭遇匈奴来犯的小小苦主,感受又不一样了。
曹寿内心复杂,而女孩为了得到曹寿的帮助,也鼓起勇气,颤抖着声音将她最恐惧的回忆说了出来,试图获得曹寿的帮助。
她甚至对这些毁灭自己生活和家庭的匈奴人连恨意都生不出,视这些匈奴人的侵犯是不可抵抗的天灾,提不起恨意,只是惧怕得一提起就瑟瑟发抖。
女孩说躲在黑暗的灶台下时,她什么也看不见,因而听觉被无限放大。
刀刃刺入人身体的声音,家具被撞翻倒地的声音,那些哭喊求救声盖住了她的心跳,让她怀疑是不是她已经死掉了,所以才只能在这黑暗中颤颤。
当一切重归于寂静,她从灶台下爬出来,才发现外面也是一片黑——原来天已经黑了,而天地间仿佛只剩了她一个人。
她害怕极了这种独自一人的绝望无助感。
因着这恐惧,她明明在人牙子和妇人那里都有无数逃走的机会,可为了不落入又只有她一个人在的境地,她也没有选择逃。
如果不是曹寿的出现,她宁愿每日里继续被恶妇毒打,等着一个毫无光亮的未来。
可谁不会盼着拯救呢?她心里还是有一小团火的。
曹寿看着女孩重燃希冀的双眼,内心触动,但是再也说不出帮她主持公道的话。
他只是叹了口气蹲下身,问她愿不愿意来平阳侯府签契做工,等契满了或者她想走了,离开就好了。
女孩不清楚签契做工是什么,只呐呐开口问他往后会不会再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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