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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眼望去,昔日繁华不复,只余硝烟废墟,难以看清原有的模样。
林长缨与沈怀松行于队伍前,风尘仆仆间,几乎没停歇地从江南往上京赶,借着昔日二人的威望,重整军队,加以威逼利诱,许多小城缴械投降,奈何北漠私兵血性狼性未减,终是一番苦战至此。
沈怀松看了眼身旁的林长缨,眸中复杂之色涌现,原寻至他时的一袭月白素纹衣裳,如今已是染上灰白甚至血渍,这腰间的白布亦是染成血花。
刚见到她之时,没想到她会出现在面前还主动来寻,奈何整个人都较为沉肃,回想斥候传来的消息,都说沈清辞已死。
如今再看,这十天来他却问不出口。
沉思其中,他抬眸望去,注意到皇城高墙中出来一人,正是追随沈品文的太傅,没过多久,自金明殿鱼贯而出的禁军抵至皇城金门前,似是整装待发,欲决一死战。
“韩渊鸣呢?怎么各营的副将都是生面孔?”
“以韩渊鸣的性子又怎会同太子为伍,想必也和如今各世家一样,被看守在自家家宅中,先前就听他说过,太子上书陛下有意分化的禁军中的支队,想必在那时他就培养了自己的势力,今日来派上用场。”
林长缨沉声说着,看了眼沈怀松,似乎领悟到她的意思,行至队伍面前,朝皇城中看去,正声道:
“太子假借为社稷之名起兵叛乱,还私联外敌夺我朝边境十余座城池,为了他的一己私欲而将诸位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其中不乏各位的妻儿老小,难道你们还要为此负隅顽抗不成。”
他的声音幽幽回荡在皇城中,众人热血奋战近十日,多是有所动摇,面面相觑。
沈怀松继而道:“尔等若是愿缴械投降,本王定当既往不咎,在此立誓,绝不食言。”
不多时,太傅怕动摇军心,先行让弓箭手齐发长箭,引得他们躲避而分散队伍,眼见着在皇城前一战不可避免,林长缨望向城墙上的老太傅,心下一横,在沈怀松的掩护下,一箭射于太傅右胸,顿时鲜血四溅,半扶在城墙边上。
他提了口气上来,刚想下令出兵,不料刚爬上城墙,只见一抹白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来,一只羽箭带着白布裹着的什物刺于城墙砖瓦上,裂纹松动下,从白布中竟掉出一颗头颅,淌着鲜血,华丽丽地溅洒在众人面前,染成血墨交融的图画。
这才知是林长缨给他们送了个头来,她放下弓箭,持着缰绳看向他们。
“诸位可还记得石门都尉安世平,此人曾是平南林府的门生,不料后来投靠太子,私通北漠私兵,枉顾先父教导,如今已被我斩于马下,若是尔等仍死性不改,则会如同此人一样,城墙示众,以儆效尤!”
伴随着沈怀松的一声令下,整肃身后轻骑,随后跟上重甲骑兵,声势浩大,军鼓作响,直击人心。
没过多久,纵使守卫皇城的禁军精锐十足,也抵不过亲上沙场的边境守军,不过两个时辰,勤王各将带领将士解救被围困的众朝臣。
林长缨和沈怀松一路搜寻,发现沈品文的死士被逼退至金明殿偏殿,二人带兵立刻将金明殿团团围住。
抬眸望去,阁楼之上。
沈品文如往常一身云纹月白长袍,面容如往常般清隽神朗,奈何神色破裂,阴骘紧紧地锁着眉心,几近撕下他这张宽善仁慈的皮面,身旁是仅有的几个死士将其围在一块,利刃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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