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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禁军几位统领碰面后,柳时易不想亲眼看见徐茗衍败寇的潦倒模样,便带着老酌提前返航了。
宽敞的船头甲板上,老酌倚在?栏杆上,沉默地?望着长安方向,眼底涌出?浓重的色彩,记忆也在?零零碎碎地?冲击着脑海,却汇不成一张完整的情景图。
柳时易端着水盆走出?来,臂弯还搭着一条方巾,“前辈来梳洗一下,我给您剃须修发。”
老酌总是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和胡子示人,可今时不同?往日,柳时易想为这位准国?丈好好捯饬一番,免得被权贵们看了笑话。
在?听完柳时易的解释后,老酌扯扯大胡子,哼道:“绵绵要是不同?意,我就算拼上性命,也要把她带走!”
“好好好。”柳时易笑着摇头,又取来剃刀和绞剪,不紧不慢地?为他?修剪起毛发。
老酌坐在?杌子上,别扭地?盯着落地?的发缕,头皮麻麻的,快要对眼了。
柳时易耐心极好,修剪的手法也细致,两炷香过去,才堪堪打理好他?的头发。
轮到胡须时,柳时易半蹲到他?面前,用?两指比划一下长度,“剪这么多?”
老酌觉着蓄须阳刚,并不想修剪,可一想到自己不修边幅会间接让女儿?被嘲笑,于是豪气万丈道:“要剃就全剃了,省得费劲儿?。”
柳时易挑眉,“前辈确定?”
以老酌这个年纪,不留胡须的少之甚少。
老酌大手一挥,“全剃了。”
他?也好些?年没?见过下巴光洁的自己了。
柳时易勾唇,扯住他?一绺胡须,涂抹上皂角,开?始一点点刮削。
月日交替,冉冉升起的旭日冲散了缕缕薄雾,使得视野更为清晰。
当一绺绺胡须落在?靴面时,柳时易的目光愈发凝滞,慢慢剃掉了老酌的最后一绺。
日光倾洒在?甲板上,罩在?两人周身,柳时易退后几步,后腰抵在?栏杆上,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五官硬朗的男人。
苦楚的记忆深处,有一抹魁梧高大的身影徘徊在?心门前,搓着手道:“阿若,来爹这儿?,爹给你?买了吊炉烧饼。”
那是柳时易最喜欢的食物,自从父亲失踪,就再没?碰过,因为怕触物生?情。
可眼前的中年男子,怎会与父亲的容貌如此相像,相像到以假乱真。
没?有察觉柳时易的异样,老酌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讨要起镜子,“快让老子照照!”
柳时易愣着不动,像是没?有听清。
老酌走到他?身边,傻兮兮笑问:“老子是不是太过玉树临风了?”
要不能看呆成这样?不对,这小子的反应是不是太夸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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