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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酌瞪了柳时易一眼,颠颠走过来,担忧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快告诉爹。”
容绵摇摇头,挽起父亲手臂,看向徐徐走来的男子,“敢问阁下是?”
恰有一缕穿透云雨的灿光斜斜照来,照在男人俊朗的侧脸上,为他镀了一层璀璨。
“汴州柳时易,见过两位恩公。”
垂眸浅笑,带着戏谑,偏又因生了一张周正的面庞,遮掩了言语中的佻达。
容绵反复默念着这个名字,忽而握紧父亲的手,轻咬朱唇,不确定地问:“汴州柳都尉?”
就是那个手握三十万雄兵、麾下二十员悍将、曾一战成名的大周第一帅才柳时易?
赫赫大名,谁人不知。
再观其行为举止,看来不假。而他敢自报家门,就说明他已控制了周遭,不怕他们父女向外泄露秘密。
直白的说,她和爹爹被控制住了。
容绵退后半步,睨了一眼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宋筠,不自觉收紧粉拳。
察觉出小娘子的戒备,柳时易低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含笑的目光徒然一滞。
拨开父女俩,他快步走到榻边,颤了颤黑睫,“军医!”
一名提着药箱的老翁跑进来,躬身听着吩咐,随后搭上宋筠的脉搏。
柳时易看了一眼一脸凶相的老酌,摇了摇头,又看向容绵,“小姑娘,麻烦过来一下。”
容绵拨开父亲欲拦的手,走到榻边,没等对方开口询问,就将自己与宋筠相识的过程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还刻意强调自己已经倾家荡产,希望柳时易帮忙偿还医药费。
没想到这姑娘还挺机灵,若非宋筠的情况不妙,他可能真要调侃两句了,“好,姑娘开个价,我付你银两。”
容绵松口气,有人替小奴隶买账就好,这人比表哥直率一些。
柳时易扯下腰间沉甸甸的钱袋,抛给容绵,“这里是十两黄金,够我们殿下还债了吧?”
殿下?殿下?!小奴隶是皇族?!!
容绵愣愣看着宋筠那张不喜不悲的面庞。
这些日子,她一口一个“小奴隶”,也够她砍头的了。这钱两不能收,若是收了,他们连微薄的情分都没有了,两清后,“小奴隶”想砍她的头,不是易如反掌吗?
“他是...哪位...皇子?”
柳时易无奈一笑,看来徐茗衍的嘴巴是真严实,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不予告知。
“蓊郁草木展春妍,微风澹荡洛阳畔。金阙玉楼听笛声,牡丹缀城花影现。”
柳时易忽然念起一首诗的前四句,这首诗在洛阳城中家喻户晓,是四皇子宋筠所作的《洛阳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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