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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
梦里的他惊坐起来,撞到了炕几上的长颈花瓶。
因为心虚,容绵今夜没有回府,听见动静,揉着眼皮走出来,“你怎么了?”
宋筠点燃炕几上的烛台,双肘抵在桌面上,哑声问道:“你梦到过我吗?”
容绵有点好笑,“我梦见你做什么?”
宋筠也觉得自己好笑,闭眼嗤了一声,这时才发现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寝裙。
哪怕灯火再黯,也能瞧清她肚兜的轮廓。
该死的,那上面还绣着一对鸭子,也可能是鸳鸯。
宋筠忽觉燥热,指向支摘窗,“推开窗子。”
那种命令的口吻,让容绵很不舒服,“小奴隶,你又使唤我。”
真把自己当大爷了?容绵才不想惯着他。
宋筠上下打量她,“我是觉得你热,要不怎么穿得这么少?”
容绵低头看看自己,这才想起没有披外衣。白净的脸蛋红个通透,她捂住前襟,扭头跑开,垂在腰间的长发甩到了男人的面庞。
宋筠吐出一口浊气,捏着额骨躺在榻上,那股燥热却久久挥散不去。
容府。
容绵未归,容封奇冷着脸呵斥起慧兰院的丫鬟婆子们。
下人们跪在地上,受着管家的惩罚。
乔氏抚着丈夫的胸口顺气,“老爷别气,那丫头也是一时想不开,不会一直这样。咱们对她的恩情,她这辈子都还不清,怎么可能忤逆咱们。”
容封奇转动起手里的鸡心核桃,“明早,务必把人带回来,让她闭门思过半个月。”
乔氏点点头,继续帮丈夫顺气。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就指着容绵替他们打通长安的渔业生意,绝不允许她在这个节骨上撂挑子。
翌日一大早,乔氏带人来到后山。
碰巧老酌外出摘菜,乔氏没有打招呼,抬手推开门,唤道:“绵绵!”
里屋内,容绵将宋筠按在床上,扯过被子蒙住她的头,“你千万别出声,求你了。”
说罢,捋捋长发,趔趄地走出去,“娘怎么来了?”
乔氏瞥了一眼她一瘸一拐的腿,“怎么了这是?”
容绵扯谎道:“昨晚崴了一下,所以才没回府。”
乔氏面色稍霁,握住她的手,“咱们回去,娘让大夫给你热敷。”
容绵知道,回去后,等待她的绝不是大夫的调理,而是养父的训斥和冰冷的黑屋。小时候,每每不听话,养父就会将她锁在黑屋里,连窗户都会拿木板钉上。
她害怕逼仄黑暗的空间,也怕被他们逼着签下什么,下意识抽回手背在身后,“女儿想在这边住几日。”
本就窝火,哪有耐心哄她,乔氏转身递给管家一个眼色,“带小姐回去,若是不听话,看着办。”
说罢,径自朝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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