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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卿披上氅衣,独自往书房方向走去,心里莫名生出叹惋。他向来没有千杯不醉的本事,但凡喝酒极其克制,反倒是宛初来了以后,才放肆些。
因着醉了会有人伺候,也无需防备。可眼下人没了,他连痛快喝酒的机会也没了。
想要一醉方休都难。
画里,浓浓月色中,他打开房门,径直躺在床上。影影绰绰有个身影走过来,身姿婀娜。
“宛宛,留下来陪我可好?”
第50章 筹谋 是谁害她身败名裂?
临华殿, 寝宫中。
雀儿狗腿地端了一盘葡萄走来,伏低身子凑到宛初面前:“主人,你昨夜陪了江大人半宿, 为何不等他醒来?他醒来见不着人, 定以为是做梦, 你岂不是白做了大善人。”
正歪在榻上看书的宛初, 懒洋洋地伸手取一颗葡萄,剥着皮慢条斯理道:“何必让他知道?我不过是可怜他罢了。”
说罢, 看着黏糊糊的手指颇为懊恼。
雀儿赶紧递上毛巾,“这事儿还是我来做。”
宛初索性侧躺着, 想着入宫前在侯府的日子。
那时她尚未觉醒时, 跌跌撞撞地跑到江时卿面前, 对他殷勤备至,爱他深入骨髓。他笑, 她便笑。他蹙眉, 她便反思哪里做得不妥帖。
这般单纯肆意地爱一个人,大抵是不会在她身上发生了。
她作为恶之半魂存从画中苏醒时,与一辰做过一次交易。想要借用一辰的力量找到江时卿, 计划勾引江时卿爱上她, 再用他的血破除封印。
宛初一直没想明白为何如此。一个凡人的血怎么可能破除白泽的咒术?或许一切都不过是白泽编造的谎言,意图给她一点期盼, 控制她。
如今,她并不稀罕解除禁制一事。
活了这么久早就有些腻了,生生死死不过是一个念头罢了,一旦放下执念心就宽了,可以走的路也多了起来。她与江时卿之间便不存在什么羁绊,不必再围着他转。
“主人还爱江大人么?”雀儿将晶莹剔透的葡萄送入她口中, 疑惑道。
“爱过。”
这是事实,至善的半魂真心爱过一个人,又不丢脸。
“我爱过莫惜寒,爱过霍渊,爱过江时卿。”宛初掰着手指头,才三个,不甘心地叹了口气。
雀儿哑然,头一回听到花心之人说得这般理直气壮。
宛初睃了她一眼,“活了这么久不过爱三个人,亏了。”
这话一出,雀儿也不由自主地点头认可,笑问她哪一个最好。
“人好不好不由定论,我只记得,霍渊待我是百里挑一的好。”
若江时卿放下执念,接纳纯净无私的她,便是第二个霍渊,她定会全心全意爱他,敬他,助他,陪他走完属于人类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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