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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掀开衣袖,露出柔荑一般的手,上面青一块紫一块,甚是惹人怜。
又道:“大人既要保护陛下,何苦还将妾送入宫中呢?”
“莫非你以为我是明知故犯,打算弑君?”江时卿眸子一冷,整了整衣袖,冷笑一声。
“大人是在试探妾?”宛初侧目。
江时卿松手,负手而立,背对宛初。
“这一回就信了你,陛下纯属咎由自取。”他转过身,道:“既然你已有心从善,不如替我做一件事。”
宛初坐在矮凳上,轻揉紫青之处,相较之前,瘀血已化,伤痕消解之快令人咋舌。
此情此景下,江时卿愣了片刻,坚定道:“新帝登基,定会选秀,届时我将把画卷敬献陛下。”
“不成!”宛初心脏骤跌。
原书中,三皇子李湛将画妖送给新帝,是因素来憎恶太子,想借画妖之力除掉他。
岂料,李济暴戾恣睢,变态至极,折磨后宫佳丽。画妖借助妖术,迷惑他,才能轻而易举逃过虐待,还取得李济荣宠,最终达成李湛所求。
然而,她妖力全无,对于李济的暴虐毫无招架之力,如何自保?
江时卿明明知晓此事,还要把她往火坑里推,只因她是千年祸害,命如草芥吗?
思及此,宛初泪盈于睫。
“他生性残暴,若你不去,将来更多妃嫔受苦。”江时卿盯着她的皓腕,道:“你不过受些伤,顷刻便好。”
宛初低头,紧紧拽住帕子,只觉呼吸困难,心里闷得慌。她凄婉地看了一眼江时卿,哀求道:“大人,妾已无害人之心,请你放过妾身。”
“你有无害人之心,这事不是你说了算。若有心改过,此事就此商定,你只管好好办事。事成之后,我会将你送走。”
“可是,大人……”
宛初的发梢仍有水气,氤氲在周身,衬得她肤如凝脂。她满目凄婉的看着他,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江时卿不由得一愣,旋即恢复一脸清冷。转身出画,扔下一句,“你有这闲情迷惑我,不如留着去应付陛下。”
宛初欲哭无泪,才出虎穴,又要入狼窝。她恨自己如此窝囊,既没有画妖的凶狠,亦没有她的无情。
俄而,她拿出一根木头,雕出一个狗头。狗头上,眼睛,鼻子,眉毛,皆是那个绝情的江时卿。
又给他雕了一对狗耳朵。
她拿出针对着雕像戳戳戳,心里酝酿着一万种方式埋怨他,以此解恨。
可人在面前时,却怂得只剩下掉眼泪。
*
国有大丧,又临除夕,宫宴取消,文武百官照常休沐七日。正月十五之后,太子再行登基大典。
这几日江时卿大多数时光在养寿堂陪老夫人,偶尔来书房处理积压的公务。
宛初在画里待得无聊,见江时卿离开书房,想他一时半刻不会回来,便壮着胆子跑出来。
书房里处处显现主人的性子。案几,博古架,书架,矮榻一张,并无累赘华丽的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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