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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只长得很特殊的布偶,毛发是金黄色的,额头至鼻吻处,鼻吻至两颊处颜色更重,都有些偏黑了,倒给她可爱的长相平添了不怒自威的气势,她的毛发又蓬松,肆无忌惮地像两侧张开,倒像是没有长大的幼虎。此时这只小老虎正一无所觉地抱着尾巴,睡了个四仰八叉。
宋宴山扶着纸箱的手都在颤抖,他的鞋底踏过积水,发出啪唧的声响,像是扰乱梦中人般一下子让他惊醒,他捏着伞柄的手骨又收紧,目光从昏暗的路灯灯泡掠到雨帘掠到丛生的荒草,再一次停到了纸箱中的布偶,他终于意识到没有什么臆想,更不是什么梦境,他确确实实找到了这只布偶。
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不费功夫,也不过如此,因为欣喜,他的肩膀不可克制地颤抖起来,但又怕惊动布偶,宋宴山狠狠地咬住了手背,在上面留下可圈深刻的齿痕。
然后他将布偶抱了起来,软软的小小的一摊,米团子似的窝在他带着湿冷雨丝的怀里,倒也没有被惊醒,反而沉入了更深的梦境里,呜咽道:“妈妈。”
爪子揪着他单薄的衬衫衣料,紧得好像在害怕他会抽身离去。
恍惚之间,时光又倒溯回了他们的身上,一如当初宋宴山捡到布偶时她窝在怀里哭喊着妈妈一样,宋宴山并没有觉得被冒犯或者感到丝毫的失落,反而露出了少见的温柔,他揉了揉她圆滚滚的脑袋,轻声道:“妈妈不会走的。”
他撑起伞,抱着布偶走进了雨中。
*
姜愿是被头痛醒的,宿醉后总是如此,她向来习惯了,正想掏根烟来解解乏,可摸了好会儿,除了一身柔顺的猫毛外,便只有柔软过分的卧榻。
她猛然清醒,即使喝得再烂醉,她也记得昨日是在天桥下的纸箱里入睡,哪来的床榻?她惶惶不安睁开眼,见到的却是个圆拱形的菠萝屋顶。
这,什么情况?
饶是姜愿自诩见惯风浪,可冷不丁见到宛如童话小镇的屋顶也愣住了,她爬起来时才发现这屋顶不过铺盖大小,她一副见了鬼的神情钻出了这间小屋,意外发现这是个猫窝。
但更让她摸不着头的是,这个不大的房间里陈设的几乎都是猫窝,猫爬架,猫抓板,猫砂盆这些宠物猫用具,唯一和人类家具挂钩的玻璃柜里也陈设着四处淘来的逗猫棒之类的猫玩具。
难道她又被谁当流浪猫捡回去养了?这对于姜愿来说是时时发生的实,大抵是她的毛色太过鲜亮少见,但凡她喝醉在街头,无论是窝在树上睡觉还是趴在房顶乘凉,都会被莫名其妙的人捡回去,这样的事迄今为止也发生过四五次了,每次都在和姜广镇发生争吵之后。
一想到姜广镇,姜愿的头更痛了,就在此时,房门被轻轻地打开,三角形的猫耳即刻竖起,姜愿警觉地回过头,看到趿着拖鞋穿着深蓝色家具服的长腿,从裤管下露出的小腿又白又细又直,偏至脚踝处有枚踝骨不驯地凸出。
姜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如今她底盘低,海拔自然也低,于是吃力抬起短脖,却在见到宋宴山的脸时,彻底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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