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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些阎恪不知道的事。
譬如,她叫胡双喜,不叫胡清媚。
譬如她的死,是阎琛一手策划的。
谁也无法想象她有多恨他。
胡双喜三魂七魄只剩下一脉,紧着一口怨气,竟然苟延残喘地留存了下来。
我来人间的时候,恰好碰见飘摇的胡双喜游离在轮回口终日徘徊。她是应梦而生的魔,我用术法织了网子,替她捕梦养了千年,终于重新长出肉身,旧身的记忆,却戕除得一干二净。
可这凡人的肉身,也只有百年的寿命。阎琛已成天地共主,她寻不了仇,没了记忆,这样也能活的潇洒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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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这情形,胡双喜是指望不上。星期天大清早,我一人领着潇潇准备出门,去坐学校大巴。
阎恪居然起了,在门口站着。我正要说清情况,他过来拿我手里的行李,“可以出发了?”
仿佛商量好了似的,潇潇笑着跑过去,“阎叔叔,你怎么这么快!”
一路上我寻思逮个空隙好好质问她,碍于阎恪紧跟不舍一直寻不到机会。
到了学校,我还在给老师登记名字,她已经领着阎恪上了车,“阎叔叔,我想跟你坐一起!”
整天的光景,她做什么都要牵着阎恪的手,我嘴上应和着,心里直没把他祖上惦记了个遍。
上了动物园的游览车,她毫不犹豫地就挨着走,我及时拽住她。
她看了看两排并排的座位,回头问我,“妈妈,我能不能跟阎恪叔叔坐在一起?”
我有点想吐血,微笑道:“你不想跟妈妈坐在一起吗?”我拉住她的手,“你不记得妈妈昨天跟你说的话了吗?”
她嘟了嘟嘴,“那能不能我们仨个一起坐?”
我牙齿咬得咯噔响,短短一天光景,她的想法转了一百八十度,阎恪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阎恪朝车窗边象征性地挪了挪,朝我露了个谦和的漂亮微笑,“不如过来坐。”
我差点气的冒烟,干脆一屁股选了个最后头的位置,生自己的闷气。
潇潇挨着他坐着,扒拉着车窗玻璃,见着什么动物都惊奇不已。
为了避免天界的追踪,我历来鲜少不带她去人多的地方,因而她见的也少。她问东问西,好像脑子里装着十万个为什么,阎恪竟也好脾气一一回答,还有模有样地扯出许多故事来。天晓得,从前他是怎样扼杀那个敏而好学的我。
潇潇怀里敞着塑料袋,阎恪地替她剥出个橘子,撕去白色的筋递给他。她晃荡着两条腿,突然呆呆地来了一句,“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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